第七十一章 真假寶玉(2 / 2)

宣墨重重放下酒杯,濺出的酒水在半空中慢動作般的分化成一顆顆水珠,顆顆映照出深沉如墨,眸厲似劍的臉來,隨後又快速向四周掉落下去。

白靜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話未出已是泣不成聲:

“自六年前那場玄鎮瘟疫,臣妾見到皇上的第一眼已是癡心不已。奈何臣妾嘴笨不會親近,眼睜睜的看著冉竹和皇上越走越近。眼看著她就要嫁入皇宮,臣妾心生悲訣,隻想青燈我佛了卻殘生。”

白靜說到這裏停了下,抬眼見宣墨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沉思了下繼續泣道:

“有一天臣妾得一高人點化,蒙他所贈從他那裏得一古方。在四年前皇上再次來到玄鎮時,放入酒中讓您喝下,將自己受傷一事融進了皇上的記憶裏,慢慢的替換了所有冉竹的記憶。臣妾承認此法卑鄙,可臣妾深愛皇上,亦有自信皇上會愛上臣妾……

“夠了!你做出此等卑劣行徑還有臉說愛朕。好,若你真的是朕的天命皇後,這寶玉朕就送你,你天天戴身上。”

宣墨怒極,他從脖子解下寶玉,放在桌子上,未等白靜開口繼續道:

“現在,立刻戴起來!”

白靜看了一眼桌上寶玉,拿起桌上酒杯,淚眼婆娑著望著宣墨,口氣十分委屈惆悵:

“臣妾知道皇上早晚會恢複記憶,隻是貪戀著與皇上相處在一起的時時刻刻。拋開那些記憶,臣妾隻想問皇上,這將近一年的相處,皇上心裏可有臣妾的一席之地?”

白靜見宣墨沉默,接著幽幽道:“今晚好歹是皇上和臣妾的合巹禮,這杯酒臣妾先幹了。臣妾是皇後,隻要皇上認,寶玉必然認臣妾!”

話裏意思不言而喻,白靜仰頭飲盡杯中酒,再度跪下淒然的望著宣墨。

宣墨心裏此刻煩亂如麻,腦海中均是那些虛虛實實的記憶,白靜和冉竹容顏再這些記憶力巡回交疊,正當有張麵容漸漸清晰時。

白靜提到這大半年來的真實記憶令他腦海裏頓時又浮現出她不苟言笑無欲無求的出塵模樣,私底下卻是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這樣的白靜,宣墨承認他心動過。

可自回宮後,她心情大變,雖然變得更加和善可親溫柔體貼,卻也讓宣墨覺得陌生許多,反而倔強執著的冉竹不知何時走進了他的腦海。

他低眸望著正苦苦仰望著自己的白靜,她的眸中盛滿熱戀,水汽的雙眸裏倒映著他的剪影。

“這合巹禮是朕應允你的,這杯酒自然當喝。隻是與二人夫妻名分無關!“宣墨淡淡道,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六年來的記憶終於在這一晚得以清晰明朗化,不知為何,心口似是忽然空了一塊,有涼風嗖嗖吹入卻帶不出什麼東西。

白靜從地上慢慢站起,本淒苦的容顏忽然展現出自信來,她伸出手輕輕握住宣墨垂在膝蓋上的手,柔情道:

“臣妾對皇上的心天地可昭,這寶玉皇上要贈與臣妾,臣妾心知是您的賭氣話。都說寶玉選皇後,臣妾以前能碰得,現在定然如往。”

說完伸手就要拿寶玉。

宣墨腦中一嗡,手下意識的阻攔白靜,見白靜不明所以,宣墨心中更是煩悶不已,沉聲道:

“大婚之夜你失蹤,真的沒有別的要和朕說的嗎?”

“臣妾所說句句屬實,再說也是一樣的話。臣妾自知對冉竹有愧,帶她入宮何嚐不是折磨自己。臣妾甚至惶恐想到,大婚之夜自己失蹤會不會與她有關。但臣妾隨即否定了這想法,冉竹心性純良,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白靜說道,見宣墨眼神開始渙散,嘴角一抹冷笑一閃而過。一樣是淒涼的口氣:

“說再多也是沒用意義,皇上,就讓這寶玉來辨別臣妾這個皇後的真偽吧。”

耳邊響著白靜期期艾艾而又堅定的輕柔嗓音,宣墨隻覺頭疼欲裂,眼前模模糊糊一片,他搖了搖頭力求讓自己清醒一點,就聽白靜聲音再度欣喜響起:

“皇上,臣妾戴的好看嗎?”

宣墨抬頭望上去,白靜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白霧中,她手此刻正摸著脖子上的東西,黑乎乎的樣子像極了寶玉。

宣墨偏頭望了一眼桌上,滿目皆紅暈一片,哪裏還有寶玉的影子。

“你是皇後。”宣墨呐呐道,腦海震驚無比,。恍惚間出現了一張素淨淡然的容顏,貼著他,手緊緊抓著他脖子處的寶玉。

“冉竹……”宣墨心口忽然很痛,低低叫了一聲,頭重重垂在桌子上竟睡了過去。

白靜冷眼瞧著宣墨昏睡過去,將脖子上黑色玉石拿下來隨手一扔,嘴角冷笑連連哪裏還有一絲剛才柔弱淒涼的無助女子模樣。

隻見她抬手伸向宣墨臉附近,在桌子上隨後一掀,一塊與桌布一樣樣色紅綢布飄然飛舞起來。

他的臉前赫然躺著墨色上古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