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墨一愣,目光不經意的落到了冉竹的雙手上,這一看竟發現她的右手似是在細細顫抖,目光所能看到的手心處一片紅。
他心頭一跳,麵上故作沉思,半晌道:
“罷了,既然皇後屢屢為她求情,朕就赦免她。但是,從今天起冷冉竹沒有宣召不得踏出玉蘭軒半步,否則當重罪處之!你可曾聽明白了!”嗓音低沉不乏淩厲,聽得在場膽小的奴婢雙肩都在打顫。
“奴婢遵旨。”冉竹淡淡回應道,手心裏傳來的陣陣灼痛令她隻想快點離開。
也隻有在白靜麵前,她離宣墨遠一點,宣墨才會更加安全。
想到此,她行完禮便想告辭,卻聽宣墨再度沉聲開口:
“就這麼走了,你不是應該要感謝皇後寬容嗎?”
寬容!她沒去揭發,已經是莫大的容忍了,還叫她感謝!冉竹眸光裏忽的迸發出怒氣,一張臉也因為羞憤而漲紅了起來,但是她目光觸及到宣墨脖子後去而複返的那隻手,渾身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沒了生氣。
“奴婢本就是個沒教養的,說不出感謝的話來,讓皇上失望了。”冉竹恨恨說道,她雖不能說出實情,但也絕不會逼自己說不願說的話!
說完決然轉身快步踏出涼亭而去。
“你!”宣墨真的是怒了,抬手想抓住冉竹,奈何眼前人影已經消失在涼亭裏,氣的他恨恨放下了手。
太醫很快趕了過來,前去報信的太監早已將皇後受傷一事仔細相告,是故並未耽誤白靜的手傷。
宣墨將自己的轎攆讓給了白靜,讓人先行將她抬回鳳儀殿,自己在禦花園漫無目的的逛了起來。
寬闊的青石板路上,一行人抬著白靜正安靜的往回走,這時金香姑姑的聲音低低響起,夾雜著不解:
“皇後,奴婢不明白您為何要替她求情,這不是違背了初衷了嗎?”
白靜慵懶的半躺在轎攆裏,冷冷斜睨了過去,嚇得金香立馬閉了嘴,她這才滿意的合上了眼。
“皇上,冷管事一向性情耿直,說話難免衝撞了些,還請皇……”海生低頭看了眼一地殘花,心裏無奈歎息一聲,對著前方辣手摧花的罪魁禍首小心翼翼開了口。
“你說她平日那麼謹慎,今日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那事。”宣墨沉聲說道,口氣裏不無煩躁,想到她右手心上的那片紅,他眼就如被刺到了一般生疼的很。
到底白靜跟她說了什麼,會讓她如此失態。
“皇後之前似是提到她說了什麼話,所以冷管事才會失態,想來那話定是觸到了她的痛處……”宣墨心裏剛在想著,這邊海生就說了出來。
“朕給她兩次開口機會,她都拒絕配合。朕就算有心偏袒,也無可奈何。你看看她最後那態度,若不是皇後跟你在求情,這三十大板她今天非挨定了不可。”
宣墨懊惱道,想起冉竹太陽穴處就爆起,心裏又煩躁起來。隨手又摘了一朵花,見它半是凋零半是怒放,茫然間一雙清澈鄙夷的眸子在腦海裏浮現。
“海生。”宣墨陡然叫道。
“老奴在。”海生本來正惋惜那朵即將被摧殘的花,聽宣墨叫自己,急忙斂了神色應道。
“你有沒有覺得皇後這次回宮與往常有些不同?”宣墨慢慢轉身,神情無比嚴肅。
海生不自覺的抬頭看著宣墨,目光了猶豫了幾下在腦子裏組織今更顯得和善可親。今日涼亭一事,足可見得皇後賢良淑德風範……”
宣墨靜靜聽著,無意識的轉動著手中的不知名半豔半殘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