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去。”徐子皓強忍疼痛抬起左邊肩膀,那裏一團暗黑的血跡下,有一個圓圓的孔,肉都往外翻,竟然是槍傷。
餘苑回味過來,第一夥人開槍的時候徐子皓曾把她撲倒,避過那槍,之後才撲向他們。而現在想來,徐子皓竟然是在那時就已經中了槍,卻一直帶著槍傷刀傷硬抗著二十多個人。而他之所以還有手臂上有著大傷口的右手拿刀,就是因為那一槍傷到了左肩的骨頭,沒辦法用力。否則如果還有一隻手可以用,便能一手盾一手劍,後麵的刀傷也就不會再添加了。
“可是你傷得那麼嚴重……”
“他們傷的更重,我這樣去醫院等別人來抓嗎?我真的不能保證今晚沒死人。”徐子皓重重歎了口氣,也就是這房間裏的都是他能信任的人,包括郝莉以及他的室友。
“不會的,你這樣算是正當防衛,又刀又槍的。我爸也會幫你的,就算死人了也是對方的錯。”餘苑清楚的看著徐子皓滿身的傷,顯得無比糾結。
“是啊,你就去醫院吧,我求求你了,你這樣……我看著難受。”肖柔也忍不住哽咽。
“如果真死了人,那也難保不是防衛過當啊,我不去冒這個險。”徐子皓十分堅決,其實還有最重要的事情沒說,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受到重傷,那樣會引起一係列的連鎖反應,這才是他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所以他不能去醫院,甚至連以前去過的診所都不能去,不在萬廣茂老齙他們麵前表現出一絲脆弱,都是擔心一旦自己受到重傷的消息傳出去,自己沒有時間再慢慢恢複。
不等其他人反應,徐子皓已經下了命令:“齊喊,你去美樂地的辦公室裏把書桌下的那個箱子拿來,那裏麵有更多的工具,郝莉帶來的這些還不夠,那些事我以前準備的。就聽我的,郝莉,你先幫我把子彈取出來。”
“可這我不會啊,既然還有槍傷,那就更得去醫院了,這裏什麼設備都沒有。”郝莉說得十分為難。
“你就按我說的做就行了,我自己的身體不需要設備,我自己就是最好的設備。你按我說的做就行。也就是這位置太惡心了,不然我自己都能取出來。別浪費時間了。齊喊還愣著幹嘛?快去。其他人都先出去吧,你們在這她可能會更緊張。”
“我留在這,我可以幫忙打下手。”肖柔不肯走,“我動手術的時候一直看著醫生在做的,而且都久病成醫了,簡單的傷口清洗我會的。這大半年每天都在做這個。”
“那……好吧,我也需要有個人幫忙,那你留下來吧。”郝莉點點頭,看上去像下了很重大的決心,“說好了,待會可能還會流更多的血,如果見到你有什麼不對,我們馬上就送你去醫院,一點都不能耽擱了。”
徐子皓微微點頭,其他人則一個個走出去,在房間外焦急等待。
清洗傷口,郝莉拿起美工刀一般的小刀,先用酒精消毒,又在酒精燈上加熱,防止水霧凝結在刀鋒上,聽著徐子皓的指揮:“往上3毫米,往左2毫米,就是這,切下去……”
徐子皓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出奇的冷靜,眾人從門縫往裏看,自己都感覺得到疼。餘苑很想看清楚經過,卻在下刀的瞬間還是扭過了頭,不忍心看下去。
可徐子皓卻像在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一樣,依舊冷靜下著指揮,甚至還得控製住身體的顫抖,以免影響到郝莉。隻有肖柔最能感覺到他的痛楚,握著徐子皓的手都被他捏得有些生疼,但她也忍著,這是她唯一能替徐子皓分擔的一點痛覺。
從始至終,徐子皓沒有發出一聲,這樣的承受力,常人無法想象。過程中,連徐子皓都有些後悔,以前他準備的東西挺多,遺憾就是沒有準備麻藥。
子彈取出,剩下的事情就容易多了,郝莉細心的給他縫合著傷口。大傷沒辦法,小傷都是用一根線拆成四股來縫合,這樣可以讓疤痕不那麼明顯,甚至不留疤。
“一聲不吭啊,徐老弟是個硬漢。”聞訊趕來譚四海站在門口,跟老馬西門楓等人在外麵等待著,不由自主地發出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