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 暗中的殺氣(1 / 2)

醫院裏充滿的依舊是那種味道,不僅是藥水和鮮花的夾雜,更是劫後餘生和生離死別所對比出來的人情味。病人常常都是趟著進來了,有的走著出去,有的人卻被推著出去。

徐子皓剛進腦科的住院部,就聽見了一個病房裏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是一個男子的聲音。路過病房時,正好見到護士將白布蓋上,男子滿臉胡渣,給人以硬漢角色的他此刻卻是淚如雨下。他依舊拉著床上那個人的手,似乎想要保留那迅速流失的體溫。

人遲早會死,每個人都承認這個事實,卻又在這一刻降臨時變得極度不願意接受。當然,這隻是針對活著的人,死亡的苦難,隻有活人有機會承受。

徐子皓隻是簡單的忘了一眼就繼續往裏麵走,不願意思緒在這裏停留太就,隻覺得,或許對鞏田勝來說,現在的結局應該算是十分幸運了。

來到病房,鞏田勝依舊趟在病床上顯得病怏怏的。過了這麼多天,原來守在這的警察已經全都撤走,或者是變成了便衣。

誰也不知道殺手會不會再次光臨,但警察沒有那麼多時間天天在這守著。既然這是醫院,殺手再次來這槍殺他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不能保證會不會在人熟睡的時候偷偷跑來拔個氧氣管什麼的。

晨光公司在這方麵還做得很體諒員工,或者說體諒公司裏的領導,從保安部調來兩名保安天天在這守著。但如果沒有這麼做,恐怕鞏家也會自己出錢請兩個保鏢過來。

每天來探望的朋友絡繹不絕,在這個獨立的特護病房裏,已經擺滿了各種花籃和保健品。可能是多年的朋友,可能是出於人情關係,似乎鞏總的順利康複對他們來說十分重要。

但到了夜裏,病房裏就隻有一個女人天天在這守著。她穿著打扮簡單而得體,但因為沒化妝,臉上的蠟黃和憔悴讓人一覽無遺。

到了這個時候,鞏田勝的4個情人全都沒有出現,不知道真是她們薄情寡義還是攝於原配的威嚴。但從表麵上看,隻有原配在這裏照顧他。她剛剝好香蕉,之後放在嘴裏。但似乎又忘記了什麼一樣,又掰了一小塊放到鞏田勝嘴裏,之後又拿著紙巾幫他擦擦嘴。

徐子皓剛進門恰巧看到這一幕,如果是別人看來,似乎會覺得有些許感動甚至羨慕。但徐子皓第一眼是看到了女人的眼神,從裏麵沒讀出關心的意思,是種很交雜的情愫,似溫純,似人道,似同情,似諷刺。

兩名保安以為徐子皓跟大多數來探望的人一樣,加上他所演出來的關切表情和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樣子,甚至連女人都給騙過了,很有禮貌的站了起來,用目光迎接這位自己不認識的“朋友”。

徐子皓跟她客氣了一下,把東西往禮品堆裏隨意一放,微笑地看著鞏田勝:“鞏總,恢複得怎麼樣,你這身板應該挺硬朗的嘛。”

直到此刻,鞏田勝也沒想通到底是誰想要殺他。如果以徐子皓這樣的商業對手為標準,那想殺他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如果要更深一層的仇,似乎又想不到還會有誰。

這個世界很怪,有的人要殺一個人的理由有時在常人看來沒辦法形成理由,這是心理學裏麵很難分析的一點,徐子皓進醫院之後也是短暫的想了一下這個問題,隻一下就覺得腦袋有些人。

有的人會衝到自己崇拜了很久的明星家裏,敲敲門,之後一槍把自己的偶像打死,之後衝他的屍體上吐口談,淡淡說一句:“你變了。”

有的人會用車子在別人身上來回碾壓,還會下車確定死絕了沒有,如果沒死,還會繼續壓直到確定對方死了。而這麼做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別人擋在了他的車前,被他駕駛的車子撞了一下。

或許是對方的錯吧,誰讓他沒有買車呢,誰讓他出現在自己的車前呢,誰讓他一撞就倒呢。仇恨這東西,來得其實也挺容易的。

鞏田勝想到徐子皓在西虎堂的身份,也曾有過懷疑是他派來的人,但是卻怎麼也沒有想他竟然還會來到醫院。不管出於害怕還是震驚,總之他的身體在見到徐子皓的時候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麵對問話,鞏田勝並沒有說話,隻是緊閉著雙唇,默默看著著他,整個病房裏的氣氛顯得比原先還要沉寂。

“他腦袋被擊傷,有時候反應慢一些,有時候聽不清楚別人說什麼,你別介意。”女人打著圓場,雖然在她看來,徐子皓可以說還隻是個小朋友,充其量是個剛參加工作的小夥子,但是她還是憑著多年處事的經驗做到對誰都顯得得體。

“或許鞏總貴人多忘事,現在已經把我給忘了吧。”徐子皓揮揮手,反倒是覺得自己的到來把他嚇到了,希望揮散這種緊張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