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懷著這樣的疑問,我獨自一人走在這空無一物的地方。
這是一條很長的走廊,除了白色,什麼也看不到。我的心裏漸漸泛起恐慌。緊張的情緒促使我奔跑起來,可無論我跑得多麼快,身旁的白色還是毫無變化,我開始變得絕望。
“難道我已經死了?”我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痛楚使我漸漸安心下來。
我繼續在這條白色走廊中行走著,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人偶。忽然,我看到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間屋子,我欣喜若狂。壓抑著激動的心情,我向那間屋子奔去,屋子門口擠滿了人,隱隱聽到一個女人的哭聲。
我皺了皺眉頭,卻未停下腳步。
好不容易擠到屋子裏的時候,才發現這是一間病房,而站在病房裏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媽媽和林嘯。
林嘯臉色蒼白,嘴唇不住地抖著,空洞的眼神中溢滿了絕望。他盯著病床,麵頰上還有未幹的淚痕。
我害怕,不敢看向病床,明明我已經聽到了媽媽的哭聲,可是我不敢麵對所發生的一切。
我看到林嘯緩緩開口,聲音當中夾雜著嗚咽:“阿姨……不要太難過了。阿裕如果看到您這樣子的話,會很傷心的。”
我傷心?
邁著僵硬的步伐,我強迫自己看向病床,卻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之後,再也忍不住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我跪倒在地,失聲痛哭。
“阿姨,你先去洗把臉,不要傷心了。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林嘯一邊握住病床上的“我”的手,一邊安慰媽媽。
媽媽看了一眼林嘯,目光瞥到他握緊“我”的手,眼淚雖還是湧出,但她還是踉蹌著出了病房。
我嘶吼著,血絲充斥著眼球,仿佛有一個人用力掐著我的脖子,試圖致我於死地。為什麼我會死?而現在為什麼我又能看到已死的自己?在我看來,沒有什麼比親眼見證自己的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了。
林嘯跪在病床邊,用顫抖的手覆上“我”的眼睛。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口中傳出的卻隻是嗚咽。我死死地盯著他,眼神中滿是絕望。
“我死了嗎?”我咬牙切齒。明明知道他不可能聽到,可我還是無法掩飾住我的仇恨。
林嘯的眼睛慢慢地瞪大,嘴唇顫抖著,費了很大力氣詢問到:“阿裕……是你嗎?你還活著嗎?”他拿開覆在“我”眼睛上的手,目不轉睛地盯著病床上的人。
我沒想到他能聽見我這個“已死之人”的聲音,反應過來後,隨即回答道:“是我啊林嘯……快救救我……有人要害我……”我發出抽泣的聲音,唇邊卻含著冷笑。
果不其然,林嘯聽了我的話,不顧已經跪麻的雙腿,踉蹌著跑出了病房。他一定是忙著找醫生來救我吧,他果然還是那麼天真。我一邊想著,一邊嚐試著將病床上的人拖下床。
我平常吃得少,即使不怎麼運動,卻也不重。因此拖動一個和我一樣的人並不算十分費力。但當我將那個死人拖到地上之後,門外傳來漸近的急促的腳步聲。情急之下,我將人塞到了床底,而我自己躺到了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