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那一場大火,同時焚燒了書房和秦青的小院,毀滅證據的同時也抹去了秦青在八王府中的一切痕跡……
此刻想來,顧今息和秦青,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殷逸導演的一出好戲,而自己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一般,空作了他人的笑資,自己卻仍舊是沾沾自喜毫無所覺!
若非今日耶律城歪打正著,隻怕他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究竟是敗在了誰的手上!
好狠、好毒的計謀!
“哈哈哈!”殷祐驟然間仰頭一陣大笑,“可憐我聰明一世,卻偏偏千防萬防之後還是中了你的美人計!殷逸,你真是好計謀!”
殷逸聞言,神色更加陰冷,對一旁愣在當場的禦林軍冷聲喝道:“愣著作什麼?八王已經瘋癲了,還不立即押下去!”
被殷逸這麼一嗬斥,禦林軍們頓時回神,上前七手八腳地就要將殷祐押下。
殷祐自知自己今日是再無生機,也不多做無畏的抵抗,隻是口中不停地叫嚷著,讓百官原本漸漸平息的議論之聲再次響了起來,禦史台的一眾禦史更是暗罵道德淪喪,世風日下,竟然出了女子入仕為官這種千古未聞之事!
禦史大夫幾經忍耐,最終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上前一步,梗著脖子聲音冷硬地道:“陛下,顧今息女扮男裝,參加科舉,甚至是登堂入室,入朝為官!這……這……”
這位老大人已經是氣得吹胡子瞪眼,似乎顧今息做了什麼殺人放火的惡事一般。胸口起伏的那個程度,一度讓人懷疑他會就這樣暈過去。
深吸了好幾口氣,禦史大夫才麵色難看地接著道:“這根本就是目無尊上,欺君枉法,皇上定要重重懲處,斬首示眾,以正國家法紀綱常!”
禦史大夫的話音一落,禦史台等一眾守舊的老臣頓時站出來附議。口中振振有詞,要求殺一儆百,對顧今息嚴懲不貸。
眼看著事情惡化,柳令春等一眾往日裏與顧今息交好的官員也再按捺不住,紛紛上前請願。
柳令春更是正麵對上一眾守舊老臣,據理力爭。
“今息雖然是女子之身,但是論才華論能力,朝中有幾人能夠與之匹敵?”
“那又如何?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就該在家中相夫教子,她如此行徑根本就是罔顧三綱五常!更遑論她還女扮男裝,罪犯欺君,實在是十惡不赦!”
“哼,笑話!”柳令春冷笑,胸腔內的火氣已經完全被這一群不知所謂的家夥給激了起來,當即也顧不得什麼同僚情麵,直接冷聲道,“就單單看著你們這副樣子,若是今息她不欺君,這朝堂上下豈不是早就已經沒了她的位子!”
見禦史大夫還要駁斥,柳令春話語不停,一陣搶白:“禦史大人,本官憐您老邁,就不計較您的昏聵了。可旁人以訛傳訛,是想要妖言惑君不成?你們可知道,你們手上所拿到的證據,都是如何得來的!”
禦史大夫聽到前麵這句,被氣得一個趔趄,正要厲聲反駁,參柳令春一本。
可等到他聽到後半句的時候,卻是及時住了嘴。
他們手中的證據,自然是與八王爺和張相叛國一案有關的物證,柳令春這話……
思及顧今息的女裝身份秦青,那當初可是皇後娘娘親手送到八王府上的歌舞伎,聽說在八王府極受恩寵,難不成……
禦史大夫有些遲疑,若當真是如此,他的臉皮還沒有這麼厚,要生生抹殺掉顧今息的功勞。
禦史大夫確實是功過分明之人,可有的人就並非如此好說話了!
原本八王一黨的人見此,神色間都染上了喜色,甚至有人出聲譏諷道:“顧今息以魅惑的本事潛入八王府,先後欺騙於皇上和八王爺,說不定就是個狐媚成性的狐狸精!至於那些所謂的證據……誰知道是不是她胡亂捏造的!”
“對!依微臣之見,也許這證據根本就是她自己編造出來的!”
“八王爺一向忠君愛國,怎麼會私通敵軍?”
“就是就是!”
……
這話一出,頓時響起一片附和之聲,皆是八王爺和張相一黨,意圖借此機會為二人打一場絕地翻身仗!
聽著這話,看著這些人醜惡至極的嘴臉,就連禦史大夫都忍不住沉下了臉色,更不必說是柳令春等人,各個都已經是眼中狠光閃爍。
柳令春暗自將自己的拳頭握得咯吱作響,若不是殘存的一絲理智提醒著他這是禦前,不能動手,他早就一拳頭直接轟到這些人的臉上,打得他們滿地找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