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令春當仁不讓,沉聲道:“八王爺,今日在場的都是國家的肱骨之臣。如今前線傳來急報,定是凶險萬分!正好趁諸位大臣都在,還請八王爺將詳情告知,大家也好集思廣益,好生探討一番,免得貽誤了前線的戰機!到時候,可就當真要壞了大事了!”
殷祐見柳令春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敢硬要和自己作對,當即冷眼看去:“本王該如何行事,還不需要柳大人來指手畫腳!”
“王爺誤會下官了,下官並非是對王爺有絲毫的不滿,隻是掛心前線的戰事而已!”
柳令春一口咬定是為了前線的戰事,寸步不讓,堅持要讓殷祐說出方才的戰報。
殷祐臉色陰沉,眼看著在場這麼多大臣在此,全部都眼睜睜地看著此人死在自己的懷裏,說是什麼都不知道,顯然是交代不過去的。
依他如今的身份權勢,雖然是不怕這些人,但是他們若是當真被柳令春之輩拉攏聯合起來,恐怕也當真是件頭疼的事兒。
無論如何,他還是要敷衍一番的!
殷祐沉默了片刻,雖然臉色仍舊難看,但還是開口解釋道:“方才前線來報,黎城一線十城……皆被敵軍攻占!”
“什麼!”
“黎城淪陷?那……那我們豈不是危在旦夕?”
“怎麼會這樣?前線那些人到底在做什麼!竟讓戎狄人如此長驅直入!”
“王爺,您可得盡快拿個主意啊!”
……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被驚得臉色大變,滿座嘩然。
原因無他,隻因為這黎城一線共十座城池,不隻是數量龐大,更可怕的是,這十座城池在地勢上連成一線,是打開東離腹地最重要的一道屏障。
本就是易守難攻的地勢,加上曆朝曆代的重點布防,早就該是銅牆鐵壁一般的存在,像是個守護神一般,牢牢地守護著東離的腹地千百年。
誰能料到,本以為不過是番邦小國來犯,短短不過數月的時間,竟然在悄無聲息之間連下十城,一舉攻破了黎城一線!
如此一來,就算是真正打開了東離的國門,自黎城至京城的一路上,再無軍事要塞可守,攻到京城,不過是時間問題!
想到這裏,如何能讓眾人不慌亂,不驚懼?
就連柳令春、袁青山等人也是臉色勃然大變,這些日子他們隻顧著京內的局勢,竟是將真正緊要的戰局拋到了腦後,若不是今日此事突發,恐怕他們還不知道要南轅北轍到什麼時候?
柳令春暗自咬牙,心中悔恨交加,索性單膝跪下,道:“末將請命,增援前線!”
他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在呆愣了一瞬間之後,這才猛然記起,眼前的這位大理寺卿除了這個文官兒的頭銜之外,還有一個暫領的禁衛軍統領的武將官職!
這個時候,竟然是這個暫時充任武將的文官第一個提出增援,頓時讓身後的一群武將一陣臉紅羞愧。
羞愧過後,眾武將齊齊出列,一掀衣袍,同樣跪地請命:“末將請命,增援前線!”
“犯我東離者,雖遠必誅!”
“末將請命,即刻增援前線,定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
一時之間請命之聲四起,就連文官中往日裏有血性的幾個也紛紛出列上前請命。
如此萬眾一心的場景,倒是難得一見!
殷祐看著這番景象,猶豫了片刻,卻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可是這戰事還不知道要持續多長的時間,若是現在就大量增援,虛耗國庫,到時候隻怕是後繼無力啊!”
柳令春聞言,頓時將拳頭攢得咯吱作響。
好一個隻懂得尋歡作樂的八王爺!
往日裏揮金如土的時候怎麼沒見他如此吝嗇?
一提到增援前線,竟然拿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簡直是豈有此理!
但是氣憤歸氣憤,柳令春此時還沒有失去理智。
現在京中的大半權勢最起碼暫時還是放在了殷祐的手上,若是他不撒手,自己還當真撥不出軍用物資來。
畢竟,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柳令春咬牙,正欲再勸,可還未等他的話說出口,隻說了“王爺”兩個字,餘下的皆是盡數被淹沒在了一陣轟隆作響的聲音之中。
眾人皆是心中一驚,沒料到變故突起,頓時向著發出巨響的那處看了過去。
隻見不遠處的一間房屋不知怎的竟然是走水了,赤紅的火舌衝天而起,直將所有的一切都淹沒在其中……
待到殷祐辨認清楚了那個方位,頓時臉色大變,慘白地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