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被遠遠踹了出去,哎呦哎呦地慘叫著爬不起來,隻能指揮著家丁護院阻攔張驊。
正當這一片混亂之時,一個嬌軟的聲音插了進來:“都住手!”
這平地一聲,將眾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隻見一名女子正立在大廳中央,麵對如此混亂的景象,神色之間沒有絲毫懼意,反而微微勾著唇角,加之那張嬌媚的容顏,可謂是美色天成,瞬間奪走了眾人的視線。
明月對著張丞相的方向盈盈一拜,不卑不亢地道:“主人已經久侯了,八王爺,請吧。”
轉而,又對還趴在地上的管家沉聲斥道:“還愣著作什麼?還不趕緊把這些收拾了!等著丟八王府的臉麵嗎!”
“是是是,明月姑娘息怒。”
看著這一幕,張驊眼中精光閃爍。這一會兒的功夫,也對麵前這個紅衣女子的身份,猜到了八成。
“早聽說八王府首席歌舞伎明月,是個絕色傾城的美人兒。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明月見張驊如此說,神色上沒有半分驚訝,隻微微頷首,道:“張相過獎了,我家主人已經備好了酒水,張相,請吧。”
好氣度!
張驊暗歎道,這八王爺果然不簡單,單單是身邊的一個歌舞伎,就有如此氣度,端的是不卑不亢,進退得宜。
窺其仆便可見其主,八王爺的實力,可見一斑!
在明月的引路之下,張驊隨著穿過幽曲小徑,直到遠遠看見一出高台。
明月突然止步,福身行了一禮,道:“張大人,您隻需沿著此路一路上行即可。主人交代過,請大人自行前往,容明月告辭。”
“多謝明月姑娘引路,本相見姑娘才學深廣,來日有機會,定要與姑娘探討一番。”
張相的語氣,倒是還算是緩和,不似方才對著管家之輩的凶悍,可見這欣賞之言,到底是有幾分真心的。
明月隻微微一笑,口中言道“不敢”,再行一禮,躬身退了下去。
張相也不多做停留,他今日的目的,是來算賬的!
三兩步沿著台階上了高台,隻見殷祐一人在上麵自斟自酌,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子,更是火從心中起。
“喲,是張相來了,快請坐吧。”殷祐倒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頗為熱情地招呼道。
張驊瞥了眼這一桌的酒菜,冷笑道:“嗬,微臣恐怕沒有王爺這麼好的興致!”
“張相這是怎麼了?”殷祐故作不知。
張驊按捺不住,啪的拍到桌案上,咬牙問道:“邊關戰事突起,連下我國三城的消息,王爺知道了嗎?”
“這麼重大的消息,本王怎麼會錯過呢?不過……”殷祐終於放下酒杯,正對上張驊,“張相這副樣子,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張驊重複了一句,滿是諷刺的意味,“我是什麼意思王爺會不清楚嗎?邊關為什麼連戰連敗王爺會不清楚嗎!”
殷祐不為所動,悠閑地飲盡杯中酒,這才緩緩道:“張相這話,本王可就不明白了。這與本王有什麼關係?”
說著,不等張驊接話,殷祐又做恍然大悟狀:“啊!如果張相說的是那些暗樁的話……”
殷祐話語一停,臉上頓時卸去偽裝的笑容,一片陰沉,砰的將杯子擲到地上,摔得粉碎。
“那麼,張相也該先問問,這與你自己,有什麼關係!”
張驊臉色一變,啞口無言。
殷祐見此,這才緩和了臉色,理了理衣袍,伸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如何?張相現在有空閑坐下來陪本王喝一杯了嗎?”
張驊握緊了拳頭,一再的隱忍,這才在殷祐對麵入座。
“八王爺,您究竟想要怎樣?”張驊問得咬牙切齒,卻隱隱已經有了退讓的意思。
“看張相這話說的,本王能把您如何?不過是想問問,那日裏本王說的事兒,張相考慮的怎麼樣了?”
張驊身子一僵,想到那日在相府書房之中,殷祐遞給自己的那張紙條,上麵的一條一目,到如今都能夠輕鬆地回想起來。
張驊痛苦地閉了閉眼,神色間現出一絲頹敗。
“如何?嗬,王爺都把事情做得這麼絕了,本相還能如何?”
通敵叛國,本非他所欲,隻是如今走到了這一步,他早就與八王府分不開幹係了,又怎麼能容得他全身而退?
為今之計,也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也許還能搏一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