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嗬,邊關戰事吃緊,朕要的是解決之法,不是什麼‘息怒’和‘責罰’!”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倒要看看,他的這群好愛卿們,往日裏享家國俸祿,到了這個時候能做出什麼貢獻來!
“這……”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強出頭。
殷逸見他們這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心中更是惱火,索性點名道:“兵部,如今可以調動馳援邊疆的戰力有多少?”
新上任的兵部尚書暗歎倒黴,自己剛上任沒多久,就遇到了這種戰事,看來是如何也逃不過去了。
想著,忙出列拱手道:“回稟陛下,邊城素來是我國要塞,兵力雄厚,加之附近州縣可調動的地方兵力,加起來……該有十萬之多。”
殷逸卻眯起眼睛,眸中冷光畢現:“該有?”
兵部尚書腿一軟,忙跪倒在地,磕頭請罪道:“陛下恕罪,微臣就職日短,尚未能理清各地兵力部署,是微臣失職!”
殷逸的臉色已經沉得能滴下水來:“好,朕就再給你三天的時間,若是三天後還和朕說什麼‘大概’,‘估計’一類的話,你就收拾包袱,到邊疆去親自數數到底有多少人馬!”
“是……是,微臣遵旨!”
兵部尚書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心裏叫苦不迭地退了下去。
“戶部!”殷逸接著點名道。
戶部尚書忙應聲出列,主動回道:“回稟陛下,近年來各地收成還算良好,隻是今年剛經曆了黃河水患不久,國庫並不算太過充裕。不過請陛下放心,微臣府中有常備的軍需召集方案,稍後自會整理好,呈給陛下過目。”
殷逸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戶部做得還算有個樣子。
就這麼一個一個的問過去,幾乎朝廷三品以上大員,尤其是各部尚書,都被問了一個遍。應對稍有差池的,皆是被毫不留情麵地訓了個狗血淋頭!
朝內的情況了解完了,就該輪到武將這邊了。
“朕已經派了四皇叔前去鎮守邊疆,隻是此次戎狄有備而來,可謂是來勢洶洶,四皇叔一人之力畢竟有限。哪位將軍願意前往,馳援邊疆?”
此話一出,三四位武將爭先恐後地出列齊聲道:“陛下,末將願往!”
“好!”殷逸喝了一聲,點了其中的幾位將領,“你們幾位,立即出發,帶上五萬晉城軍,立即趕往邊城馳援!無論如何,定要給朕傾盡全力,守住邊城!”
武將熱血,當即齊聲道:“是!犯我東離者,雖遠必誅!”
話音落,各自一掀衣袍,退出大殿,步伐錚錚之間,盡是軍人鐵血豪邁之氣。
打發了武將之後,殷逸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角。
昨夜他守在長公主府,好不容易等到事情消停了些,原想歇息一陣兒,誰料卻從曉春這裏提前接到了邊關急報,哪裏還睡得著,連夜召集了幾名心腹,商議軍情。
其實,除了幾位大臣了解到的這些,還有些話,他沒有說出來。
在殷臻通過曉春他們遞交回來的軍報上,還提到了之所以會這麼快被連下三城的原因。雖然對百官是說“措手不及”,實則主要原因根本就不是這一點!
戎狄是突然進攻不錯,但是憑借這邊關的防禦,又有殷臻親自坐鎮,該是遠遠不止這個戰績的。
其中的根基在於,敵人似乎每次對於殷臻的行動了如指掌,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換句話說,我方軍情內報定然是被頻頻泄露!
若是沒有殷臻苦苦支撐,恐怕現在早已不是連下三城,而是直逼京都了!
長此以往,連戰連敗,定然會軍心渙散,百姓人心惶惶,到了那個時候,失了民心,又談何家國?
想到這些,殷逸的額頭就隱隱作痛,揮了揮手,道:“都退下吧。這些日子都給朕打起精神來,若是有誰被朕逮到屍位素餐,可別怪朕不留情麵!”
眾人見皇上神色疲倦,也不敢久留,忙紛紛應是,退了下去。
殷逸使了個眼色,李公公忙點了點頭,隨著眾人追了出去。
顧今息剛走出議政殿,還沒等鬆一口氣,就被李公公從身後叫住。
“顧大人,皇上找您呢,煩請您和咱家走一遭吧。”
顧今息心裏咯噔一下,這是什麼意思?什麼話不在大殿上說,卻偏偏要等眾人都散了之後單獨召見自己?這……
李公公見顧今息猶豫,忙笑著道:“大人放心,陛下隻是想找大人敘敘話而已。”
顧今息歎了一口氣,身為臣子,天子傳召哪有能不應的?
“請公公帶路吧。”
李公公暗道這顧大人果真是個明理的,忙讓開路,恭敬地道:“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