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顧兄的要求,我自然不能小氣,今晚我就帶顧兄‘好好逛逛’這眠花坊!”
“我……我……”
顧今息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方才是自己死活非要人家做東,現在可好,連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可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回可怎麼收場啊?
“怎麼了,顧兄?難道是我沒有這個榮幸邀請駙馬爺?”
駙馬?顧今息眼睛一亮,計上心頭,故作憂愁的樣子,長歎一口氣。
“哎,我也不怕柳兄笑話,想來柳兄也知道這些日子我被長公主管得有多嚴,現在可真的是怕了,哪裏還敢去眠花宿柳?這輩子,我恐怕是都沒有這種福氣嘍!”
這種時候,也隻能借長公主這個擋箭牌一用了。至於這“福氣”,她身為女子,本就注定了一生與這種福氣無緣。
“顧兄此言差矣。”柳令春一副不甚讚同的樣子,“這種事兒本就是男子天性,隻要我們做的不太過分,相信長公主也不會說什麼的。”
“可……”
顧今息還想要再推脫,柳令春卻是反過來打定了主意,今晚這眠花坊,他還就去定了!
“顧兄再行推脫,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我怎麼會有這個意思!”顧今息大驚,連連擺手。
“這麼說顧兄是答應了?”柳令春挑眉,見顧今息又有拒絕的意思,又補了一句,“顧兄其實不必如此為難,我們又不是當真去眠花宿柳的。公幹所需,相信長公主殿下深明大義,定然不會怪罪的。”
一句話倒是讓顧今息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意圖,若是錯過了今晚,恐怕明日他們就要陷入被動的局麵了。
再說她在外的時間不多,恐怕現在這個時辰,宮裏已經發現她不在了,一想到回去之後又要麵對長公主和那堆監視的爪牙,顧今息一狠心一咬牙,索性今晚在眠花坊裏度過得了,躲得了一時算一時!
“好!話說到這兒,再推脫就是我的不是了。”顧今息深吸一口氣,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來,“我去!”
柳令春一笑,眼中神色莫名。
“這就對了!隻是,既然這麼好的機會,隻有我們倆人,未免有些不好。聽說當朝狀元、榜眼、探花三位才子私交甚篤,不妨叫上慕大人和袁大人,如何?”
顧今息此時冷靜下來一聽,就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若是要借此機會一探棉花坊,隻有他們兩人,又是在這個極其敏感的關頭上,未免有些讓人生疑,不如再叫上幾人做遮掩。
而這人選,新科出身,入朝時日尚淺,與朝中那些錯綜複雜的分支牽扯較少,對於此案來說,自然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說來,我和青山、雲霄,也有些日子沒有一起聚聚了。既然柳兄慷慨,那我就替他二人,多謝柳兄了!”
柳令春含笑應下,心思卻並不像顧今息想得那麼簡單。他之所以如此提議,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掩人耳目這麼簡單,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答案,要在今晚找到……
夜幕自天際落下,街道市集上的人們紛紛踏著暮色歸家,獨屬於夜晚的寧靜彌散在京畿各處,卻並非是所有角落皆如此。陽光越是耀眼,背後背負的陰影就越是陰暗。
在權利至上的京都,暗夜中的紙醉金迷,同樣更加奢靡。每當這樣的日落月升之時,總有這樣一些地方,開始了一天的營生……
“柳兄,我們……我們真的要去?”
顧今息下了馬車,看著眼前這些濃妝豔抹、搔首弄姿的女子,猶豫地問道。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真的到了這兒,她還是沒忍住打了退堂鼓。
且不說她一個姑娘家,本來打死都不能進這種煙花之地的。單說這站在房門口都嗆鼻的胭脂味,她聞著都一陣陣的頭暈,怎麼還敢踏進去啊!
柳令春一笑,正待答話,一雙手從兩人背後伸過來,攬住二人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顧兄,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啊,都到了這兒了,怎麼著,還想回去啊?”
一身青衫的袁青山從後麵伸出頭來,一手拿著折扇輕打了下顧今息的肩頭,調笑道。
開玩笑,好不容易大理寺卿請他出來瀟灑瀟灑,這門還沒進呢,哪能就這麼回去了?
“好了,”一旁的慕雲霄連忙上前,將袁青山拉開,勸道,“顧兄臉皮薄,你們啊,就別再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