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邐兒,辛苦你了,母後就知道你是個乖巧的。”
殷逸微微低下頭,一副嬌羞的樣子,掩飾著臉上的尷尬。
“母後的教誨,女兒自當銘記於心。”
“好好!”太後見長公主如此懂事,自然是喜笑顏開。
殷逸見太後此時心情尚佳,暗中給顧今息遞了個眼色。
顧今息早就等著這個“暗號”,當即上前一步,道:“母後,今息公務在身,不敢再耽擱太久,這就要告辭了。”
“哦,這麼快?”
太後麵上沒有顯露出來,聲音裏卻多了些落寞,讓長公主看在眼裏,心裏不舒服的緊。
“母後,女兒可舍不得您呢,若不是駙馬公務耽誤不得,我還真想就這麼賴在安慈宮不走了呢。”
殷逸挽著太後,語氣情態親昵,眼中卻是精光暗閃。
“胡鬧!”太後輕斥一聲,點了點長公主的額頭,“你都已經是他人婦,自然是隨夫婿一起。哪有常年住在母後這兒的道理?”
看似說教,聲音裏卻透著欣喜。
殷逸心中早就算定了太後會如此說,這一句以退為進,不光是為了逗太後開心,也是為了自己能夠盡快脫身--接連幾日沒有處理公務,恐怕禦書房的奏折都已經堆成小山了!
“好了好了,哀家就不留你們了。”太後擺擺手,下了逐客令。
殷逸和顧今息暗中鬆了一口氣,連忙告辭離開安慈宮。
直到出了安慈宮,坐上轎輦,顧今息才真正放鬆下來。
看著身旁一身慵懶地靠在轎輦上閉目養神的紅衣美人,顧今息心裏腹誹。嘖嘖,看著明明是個溫柔端莊的樣子,奈何這張美麗的皮囊下麵卻是埋了一個詭計百出的心,可惜,可惜啊!
正打量地帶勁兒的時候,紅衣美人卻倏然睜開眸子,顧今息一下子就和那雙黝黑深邃的眸子對上,瞬間被那種冰冷的眼神凍得渾身一個機靈。
看吧看吧,看似溫柔,本性就是這麼凶殘!
殷逸眯起眼睛,道:“說本公主什麼呢?”
看她那一副蕩漾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在心裏編排自己。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顧今息一臉無辜,連連擺手。
殷逸冷笑一聲,閉上眼睛靠回牆壁,不再搭理她。她是被點了穴道一夜好眠,自己卻是一夜未曾好好合眼,此刻可沒什麼精力陪她瞎鬧騰。
顧今息揪著自己的衣角,心裏糾結不已,時不時地瞥對麵的睡美人幾眼,眉頭皺成了“川”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對麵的視線太過明顯,殷逸一陣心煩意亂,索性睜開眼,坐起身來,直視顧今息。
“說吧。”
“啊?”顧今息正糾結著,突然聽到這話,不由呆了一下。
這個丫頭,關鍵時候怎麼總是這麼呆愣的樣子?真不知道當初是如何考上殿試的。
“本公主是說,駙馬有什麼想說的,直言便是,你我夫妻之間,不必太多顧慮。”
不必顧慮?才怪!長公主的陰晴不定她可是領略過的,這一點當真不敢苟同,還是小心些為妙。
顧今息暗自腹誹的功夫,殷逸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
“快說!”
一句話出口,轎輦之內,溫度驟降。久居高位養成的氣勢,非一般人能夠抵禦。
顧今息看殷逸沉下臉來,心肝一顫,也顧不得其他。
好,這可是你讓我說的!
“我要和你訂一個君子協定!”
嗬,這倒是新鮮,還真是第一次有人說和他訂君子協定。
殷逸嘴角微微上揚,來了些興趣,道:“說來聽聽。”
顧今息沒有急著繼續說下去,看了看四周,指了指兩人的耳朵,對著殷逸比了個手勢。
殷逸一看顧今息的樣子,心領神會,這是說隔牆有耳?這小丫頭到底要說什麼,這般神神秘秘的?
被挑起了好奇心,殷逸也就沒有多做為難,配合地伸手召來轎旁隨侍的內侍。
“傳本公主命令,停轎,所有人等遠離轎輦,本公主有些話要單獨與駙馬商談。”
“諾。”
宮中侍衛訓練有素,令行禁止,不一會兒就退開,在遠處守護著兩人的轎輦。
“好了,這回可以說了吧。”
顧今息深吸一口氣,將剛才醞釀已久的計劃脫口而出。
“長公主殿下,今息想要與你訂一個君子協議--我們做一對在外恩愛有加,私下井水不犯河水的假夫妻,為期一年!”
殷逸眯起眼睛,讓顧今息頓時有種被猛獸盯上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