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新來的丫鬟(2 / 2)

龍玦立刻拉下一張臉,磨嘰了半天,終是逃不過“願賭服輸”四個字,答應明早去泡溫泉。

又玩了一會兒,雙彩推說還要服侍二太太安寢,便收了東西離開,龍玦也搭伴走了。倒是我想告辭時,龍玦提醒我剛剛受了寒氣,不宜出去吹風,寶弦於是留我在她這裏住下。

我便睡在方才的榻上,離寶弦的繡床隔得不遠。她不久便沉沉睡去,隻是我略微有些擇席的毛病,雖然身上累極,頭腦卻異常活躍。又是緊張而繁雜的一天過去,我在溫園沒過幾天安生日子,便重新跌回以前與二太太她們鬥智鬥勇的節奏裏了。

輾轉反側了半夜,歇息得極不踏實,我第二天早早地起床,並未驚醒寶弦,在四棋的服侍下匆匆洗漱了,出門回房間。

遠遠地看見房門口立了一個眼生的人影,我放慢腳步,仔細打量了一會兒,隻見是個十五六歲的丫頭,五官平平,服色樸素,是個二等丫鬟模樣。此時她正嗬著手跺著腳,似乎被凍得了不得。

我快步上前:“你是誰?在這裏做什麼?”

那丫鬟發了會兒呆,方才一拍腦袋道:“啊!你是袁姑娘!”聲音動作裏,帶著三分傻氣。

我點了點頭:“是,你在等我?”

她點頭道:“嗯,昨兒晚上小楠姐姐去二少爺的院子裏,問我們誰願意服侍袁姑娘,她們都不愛來,就叫了我來了。”

我心裏一動,昨夜應弘隨口說,再指個丫鬟給我,我並未放在心上,他倒是當真記得,回去就令小楠辦好了這回事。隻是這個丫頭,說話太直,實在不機靈,倒應了應弘當時說的,身邊的人,還是笨點好。

我看她嘴唇發紫,兩手凍得變了顏色,吃了一驚:“你……昨天晚上就來了?該不會等了一夜吧?”

那小丫頭點點頭道:“是呀,小楠姐姐讓我連夜就過來,我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開,隻好在這裏等。”

“你這人,怎麼這樣死心眼!”我一邊數落著,心裏卻十分不忍,忙打開門讓她進屋,又張羅著燒爐子。

那小丫頭一看我去搬弄木炭,忙不迭地搶上前來,撞了我一個踉蹌。她兩手還不利索,卻固執地搶過炭盆,道:“姑娘這是做什麼,這些活本來該是我幹的!”不由分說地點爐子,燒水,給自己安排鋪蓋,一點也閑不住。

我哭笑不得,隻好坐著等她給我端茶倒水:“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她一拍腦袋,道:“瞧我這記性!連這都忘了!不怪姐姐們總說我傻裏傻氣的。”她咧嘴一笑,歡快地說,“我叫小丫。”

我也忍不住笑了:“名字不錯,朗朗上口。”打心眼裏對這個傻乎乎的丫頭產生了幾分好感。

注:

蘭花判詞引用自汪士慎題《空穀幽蘭圖》:“春風歲歲生空穀,留得清香入素琴。”

康熙《詠幽蘭》:“不因紉取堪為佩,縱使無人亦自芳。”

並蒂蓮判詞化用自吳文英《夜行船·贈趙梅壑》:“碧甃清漪方鏡小。綺疏淨、半塵不到。古鬲香深,宮壺花換,留取四時春好。 樓上眉山雲窈窕。香衾夢、鎮疏清曉。並蒂蓮開,合歡屏暖,玉漏又催朝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