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正說著話,門口忽然傳來語聲,寶弦揚聲問道:“誰在門外喧嘩?”
四棋道:“回三小姐話,是二太太身邊的雙彩姑娘,送了宵夜過來。”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寶弦小聲道:“若是被她看到你們在,怎麼辦?”
我道:“我不妨事的,龍玦她……”
龍玦卻是無所謂地擺擺手,示意寶弦讓雙彩進門。雙彩果然端了一個托盤,上麵是兩個青花瓷的湯盅。待看到我和龍玦的時候,她明顯愣了一下,還是我笑道:“這更深露重的,難為雙彩姑娘還特地跑一趟。”上前搭了把手,把托盤放下。
雙彩向著我們三個一一行了禮,道:“是二太太今天看到血燕還有不少,就吩咐我晚上給三小姐和藍姑娘各備一份送了來。”
我手一抖,險些兒將托盤打翻,寶弦奇道:“難為娘這樣想著,隻是藍姑娘……娘對她未免太好了些。”
雙彩悄悄地看了我一眼,隻是笑了笑並未多言,我知她是顧及我在場,不願提藍水心和應弘的婚事,龍玦卻是一無所知,先打開一個蓋子聞了聞氣味,喜道:“好香好香!的確是上好的血燕,強身禦寒最好不過。”
寶弦道:“雙彩姑娘還要去給藍姑娘送吧,這就不留你坐了,省得東西涼了。”
雙彩猶疑了一下,方笑道:“這……我是打藍姑娘那方向過來的,隻怕是不用送了。”她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地道,“我到了她房間,聽見小楠說二少爺在裏麵,不便打擾,因此宵夜也沒收……”
其實雙彩不必如此小心,他們兩個在一塊,我是早就知道的,可是此時聽來依舊覺得心裏一陣鈍痛,哽住喉嚨隻字難言。
寶弦俏皮地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也就是說,她那份沒人吃咯?我們四個人,剛好把這兩盅分了吧!”二話不說便喚丫鬟拿了碗筷,拿出主人家的殷切將燕窩分成四份。
雙彩略微客氣了一下,終是留下來坐了。羹湯滋味不錯,龍玦又侃侃地談著血燕的養生之道,氣氛一片融洽。隻是我食不知味,思緒不由得便飄到藍水心和應弘身上,不知他們倆現在在做什麼呢?應弘在聽簫,或者二人在閑話?他這“逢場作戲”,會不會“弄假成真”呢?
我這樣想著,不由得輕輕地歎息出聲,龍玦和寶弦正聊得熱火朝天,並未留意,雙彩卻善解人意地看了看我,放下匙箸道:“空坐無聊,我看我們幾個,找個什麼玩意來玩吧。”
我知道她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心裏暗暗感激,寶弦最是愛玩的性格,聞言便拍手笑道:“甚好甚好!平時我總嫌一個人無趣,可巧今天有你們仨來陪我!非得玩個痛快不可。”
我也不忍拂她的興致,便打起精神道:“那你想玩什麼?”
寶弦得意地笑,圓圓的雙眼散發著難見的神采:“嘻嘻,有什麼玩什麼,隨你們挑!”
她一邊說著,一邊踏著小凳,從書櫃頂層抱下來一個大木盒子。這是個雕花鑲金的梳妝盒,寶弦打開盒蓋,我立刻被裏麵五光十色的玩物晃了眼。雙彩和龍玦也嘖嘖稱奇,拿了裏麵的各色棋牌玩偶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