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擠出一個笑容:“應弘,夠了,真的夠了。我可以容忍你幾次三番的試探,但我實在沒有勇氣再接受你無休止的懷疑。我可以當你的小跟班仰視你的幫主風采,但是要和別人……分享你,我做不到。”
應弘的眼神很深邃,那一望無止的黑讓人沉迷,我實在不能再墮落進去:“給我十天半個月,我便能忘記這場荒誕的感情,再有個小半年,我就連應弘是誰都不記得了。還好我醒悟得早。”
應弘捧住我臉,手指拂過我的唇瓣,像要把我的微笑和眼淚一起銘記住。他垂首抵住我的額頭,聲音很輕,又帶著不容抗拒的意思:“不行!不行!你不能忘了我,我不許你。”
我聽他重複了很多遍,每一次都在我心裏更深地劃下一刀,我是有多不容易才讓你走進來,怎麼會輕輕易易就能把你趕出去?
應弘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垂,帶來輕微的麻癢:“我還沒有回答你第二個問題。袁錦心,我喜歡你。”
這是今晚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我的感覺卻全然不同。我等了這麼久才等到他說喜歡,隻是這樣一句表白輕飄飄的,讓人看不出有幾分重量。
“藍水心的事情,我有苦衷的。我壓根不想娶她,隻是不能和二太太撕破臉,而且,我也需要一個觀察藍水心的契機。”
“什麼契機?”我承認藍水心的事情才是我和應弘分崩離析的核心,“你……你到底喜不喜歡她?”話一出口,我自己先將自己鄙視了個徹底,明明是下定決心要離開,可是那些絕望和痛心,這會兒看來,竟成了小兒女的拈酸吃醋,實在幼稚之極。
應弘鄭重地回應道:“二太太和鹽幫互通有無,她對你處處刁難,卻對藍水心這麼偏愛,又極力將她安插到我身邊,隻怕和鹽幫撇不開關係。”
說到正事,我也顧不得那些糾結了,吃驚道:“水心和鹽幫?”
應弘點頭道:“我發現,藍水心會武功。”
這一點我倒是早就知道,我故作驚訝:“會武功?可是,這也說明不了什麼。”
應弘道:“就是因為一點馬腳都沒有,我才得找個突破口,成親是最簡單的辦法。”
我暗自心驚,雖然藍水心身份神秘,我卻從未將她和鹽幫產生什麼聯想,原來藍水心的不尋常早就落入應弘眼中,連婚約一事,都隻是試探的方法。
應弘聲音裏帶著三分笑意:“不哭了?放心了?”
我臉上一紅,正色道:“她若不是鹽幫的探子呢?你都將人家娶回家了,怎麼能辜負人家?”
應弘道:“婚約是婚約,什麼時候娶進門,還得我說了算。現在不過是找個機會接觸她,若是查出來她是清白的,我再把她送走便是。”他在我耳邊輕笑道:“這下不生氣了?”
我再也不好意思和他多言,隻氣鼓鼓地道:“誰讓你不早說,非要先讓我丟光了臉麵!”
應弘輕輕吻了一下我的耳垂,滿足地歎息道:“說開了才好,都說清楚了,你才不會誤解我。”他擁住我輕聲道:“等我一些時日,等我查出真相,必不負你。”
我猶豫了片刻,終是輕輕地、胡亂地纏住他腰,在心裏對自己道:“再讓我相信這最後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