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太太盯著我的內衣,嘖嘖稱奇:“這東西,和肚兜差得多啊。”
自然差得多,這可是我仿造現代內衣的作品。雙彩和應寶弦聽了姑太太的話,都轉過頭來看,也露出吃驚與害羞的神色。二太太卻一直板著一張臉,毫無反應。
我故意看了二太太一眼,盡管她喜怒不形於色,眼神裏的失望和憤怒卻多少能看出端倪來。這麼想把我趕走嗎?
我保持著燦爛的笑容,以銷售人員的語氣對姑太太道:“這是華夏國的肚兜,我們稱之為文胸。比起尋常的款式,它在柔軟的部分加了鐵絲固定形狀,因此更適宜女子運動。錦心穿不慣寒照國的抹胸,所以特地做了幾個文胸戴。還想著等有機會,就開個店,賣這類女子用品。”
開店一說,的確有想過,所以我此時介紹起來煞有其事,絲毫不慌張。
穿越過來之後,我早就悄悄做了幾個文胸備用,隻是藏得隱秘,從來未被發覺。早上小桐送來的內衣,確實是淡紅色並蒂蓮圖樣的,我卻並沒有穿在身上,而是趁無人之時偷偷換掉了。
姑太太對我的內衣好奇不已,連連問了幾個問題,饒是我這樣厚臉皮,也對內衣模特的職業忍無可忍了,便對二太太笑道:“現在錦心已經證明了,那程大海不過是信口胡言,還望二太太做主。”
二太太勉強微笑了下,點頭道:“這是自然。”她幹脆地轉身離去,口中呼喝道:“把這個胡言亂語的潑皮拖出去打!”
我聽出她的憤怒,自己也再笑不出來,今天逃過一劫,實屬僥幸。程大海,二太太,雙彩,小桐,這些我看不透的人,織了個細細密密的網,隻要一個不小心,就跌進去永無翻身之日。
因了脫衣的折騰,我身子一陣冷一陣熱,竟又發作起來。二太太看我這副模樣,估計也想不到借口留我,便打發了雙彩送我回去。
雙彩慢慢地攙著我往回走,到了房間裏,更是忙前忙後地為我更衣洗麵。我幾番開口問她相助之事,她卻總能不著痕跡地一筆帶過。我就是再糊塗,也看得出這小妮子不簡單。
小桐恰好不在,我從枕頭下翻出藏好的肚兜,遞給雙彩看:“方才險些兒便著了道,今天實屬僥幸。”
雙彩四下看看,附到我耳邊輕聲道:“姑娘這遭不是天災,是人禍。身邊的人不牢靠,可要小心了。”
我又何嚐不知。小桐與我相識不久,總是一副心直口快的樣子,實在不像是暗中下絆子的人。可是除了小桐,還有誰能看到我的衣服呢?
這樣想著,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一個人來,若說能看到我的私物,除了貼身丫鬟,就隻有那人了。我心裏突突直跳,對這個可能性不敢深思。
雙彩坐了好一會兒,陪我用了晚飯,直到天色近黑,應弘方才過來。他蹙眉道:“聽說二太太叫你去請安。又出了什麼事?”說著就向著雙彩看了一眼,眼神很是嚴厲。
雙彩將剛才種種扼要講了一遍,應弘臉色愈加難看,問我道:“你沒事吧?”
我還念著白天的不愉快,顧自走到床頭坐下,不願答話。
他歎了口氣,對雙彩道:“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