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此宵難為情(1 / 2)

走了嗎?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鬆弛下來,腳踝的疼痛感立刻趁虛而入。我倒吸一口涼氣,一個支撐不住,歪倒在地。

有琴弛本來一動不動,似在沉思,見我倒了才恍然驚醒,過來攙扶。我雙腿酸麻,居然站不起來,他索性將我打橫抱起。我吃了一驚,心立刻和身子一並懸空。

“你們在做什麼?”小路上突然傳來應弘的聲音。我這才明白,藍水心和二太太的突兀離開,隻怕是聽到了來人的腳步聲。我心思還全然放在方才二人的對話上,對如今惹人誤會的場景竟不知如何解釋。

應弘站在樹影裏,表情陰鷙。他先看看有琴弛,然後把目光落到我身上。“你們在做什麼?”他一字一頓地重複道。

有琴弛淡淡地說:“偶遇而已,袁姑娘腳扭傷了,我正欲送她就醫。”

“是嗎?”應弘不動聲色,問我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園子裏轉悠?”

他質問的語氣讓我渾身不舒服,我避開他的眼神道:“客房的院門關了,我正要出府住去。”我掙紮著從有琴弛懷裏下來,拖著步子朝應弘走過去,道:“二少爺這麼晚又過來做什麼呢?若是找藍姑娘隻管找去,錦心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應弘皺起眉頭,我以為他要發怒,他卻隻道:“我找她做什麼?一瘸一拐的,傷得可嚴重?我帶你找正骨大夫去。”他伸手過來扶我,卻被我避開,明明是來找藍水心,何苦做出這般姿態?二太太剛才的意思裏,藍水心進府實則出於應弘的授意,這兩人明明早就暗度陳倉,枉我還一腔做媒的熱情,自以為是地來應家礙眼。

有琴弛插言道:“比起出府尋醫,還是去我那裏找龍玦來得快些。”

“現在是我的人受了傷,有琴公子未免瞎操心了。”應弘語氣淡漠地反駁回去,我心中無名火起,現在是我受傷,你倒的確不用著急。你的人?好一副玄翼幫主的氣派!

我冷笑道:“錦心多謝二位公子垂愛,賤軀不配公子勞神,本來就不是什麼重傷,歇一宿便好了。天色已晚,錦心告辭。”

“等等。”兩人同時開口,我卻沒有等的意思,隻顧一腳深一腳淺地朝著門口走去。

應弘趕上來攔住我:“我是有事來找你。”他朝有琴弛的方向看了一眼,聲音和軟了些:“楚凡不在,我很累,別在這時候與我慪氣。”

又是這樣一副疲態,看到應弘無奈的神情,想起他平時的辛苦,我即使滿腔怒火,此時也發不出來。心中升起一縷憐惜,恨不能撫平他緊鎖的眉頭。

“我……”我不願這樣便跟他走,但又不忍拒絕他柔聲的要求,我回首看向有琴弛,暗暗盼望他能給我一個提示,他卻站在原處不言不動,留給我一個白衣勝雪的側影。

是了,我與有琴弛本就是初識,何況鹽幫是玄翼的敵人,我怎麼可以對他產生這樣的信任?我生出些慚愧之意,悶頭向著出府的方向沿路而去。應弘跺跺腳,一副又氣又恨的樣子,我以為他必定要扯了我罵一頓,不料他隻是跟在我身後隨我同行,一句話都不說。

我不理他,顧自思考方才種種。藍水心與二太太夜半私會,是商量要除去個什麼人,我眼中與世無爭的藍水心,竟然隱瞞了這樣難測的一麵。她倏忽間出現,又和二太太同時消失,隻怕是輕功了。她會武功的事情,我竟然一些兒不知,想想都覺得後怕。二太太一個高門貴婦,又因何與藍水心有這樣的交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