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滿臉津津有味(2 / 2)

他相信隻要夏雪宜活著,就一定會回去謝家村。

無論是他還是夏雪宜,他們對對方的牽掛都是一模一樣的。

那就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個過程也許很短也許很長。

但是劉商的執意相邀卻叫謝湘無從拒絕。

如果沒有劉商專門的點明,謝湘也還自欺欺人的覺得自己會謝家村他爹應該高興才對,現在仔細想想,渾不似那種味道了。

劉商的話也很有道理,自己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回去,該如何對老爹解釋?直接告訴他老人家自己剛進來烏州城就被人拎起來往石獅子頭上扔去?

然後,便遇見夏雪宜了。

然後,便和夏雪宜一起住進烏州城著名的勾欄落芳院?

然後……估計就沒有然後了,老爹也該翻白眼翹辮子了。

被他活活給氣死了。

人的思想有時候就是那麼活泛,特別是惶惑無措時刻,本來認定的事情,忽然給人用話語一點撥,不免心裏就開始躊躇起來。

現在,謝湘就是這樣的了,劉商的調侃忽然之間讓他左右為難起來。

以謝夫子那種耿介剛硬脾氣,就算是不打折他的兩條腿,成天給他一張臭臉看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自己嘚吧嘚吧轉了一圈,回去看老頭子的臉色過日子,就算是等到了夏雪宜也沒有啥意思了。

“有句話小老兒想問書生一句,”一直旁聽的葉老頭忽然低聲開口道,“不知道您丟在那家勾欄的東西可否還能尋到?如果還在的話,小老兒倒是願意效勞為二位公子跑一趟。”

劉商頓時就瞪大眼睛,有些驚奇的看向葉老頭:“咦,掌櫃的,倒是沒有看見你喝酒,怎麼就說起酒話了?你沒聽見我這位天窗好友說嘛,烏州城現在正在殺人放火,你還敢去?嗬嗬,你可真敢吹牛皮的啊!”

正在電念心轉的謝湘趕緊阻攔劉商道:“雲皎,休得無禮,這位葉大叔才是真人不露相呢,今天早上若不是大叔及時出手相救,恐怕我身上的傷就不止雙腳了,更有可能被一群惡狗給撕裂了呢。”

葉老頭趕緊擺手道:“書生過獎了,總歸不能叫那些畜生傷了過路人的……談不上什麼出手相救。”

劉商愕然道:“怪不得我早上躺在床上聽見外麵的狗群和瘋了似的,當時還暗暗的心驚以為匪盜掩上來了……怎麼會是你?嘖嘖嘖……”

劉商的臉上全是很不真誠的同情,“果真是狗眼看人低啊,若是擱在我們簫玉沒進那勾欄風流快活之前,那一介玉樹臨風模樣,想來那些狗群是萬萬不會這麼誇張放肆的。”

謝湘伸手便要抓了麵前的筷子去投擲嬉皮笑臉的劉商,不料身體一動便帶動擱在凳子上的腳差點落在地上,齜牙咧嘴道:“今天我算是……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了。”

劉商卻故意的把臉湊過來,滿臉曖昧的笑問道:“我早就羨慕烏州城落芳院的頭牌,聽說是叫做什麼靈靈的,不但唱的蕩氣回腸好詞曲評書,一雙菱角般的三寸金蓮更是勾人心魄,簫玉,你老老實實地和我說,不需打馬虎眼兒,你是不是給那妖精迷住了?”

“靈靈?”

謝湘乍一聽這個名字不禁頓了一下,說句實在話,他住進落芳院幾天一直都是在後宅的,落芳院的頭牌到底是誰長啥模樣他還真是說不上來。

然後他便想到進烏州城的第一天在那個叫做妙音苑的茶樓聽書,恍恍惚惚好像說是什麼落芳院的頭牌,謝湘隻記得一個臉兒抹得白白的塗著鮮紅口唇,穿著大紅裙衫的女子,聲音不過嬌甜些,究竟有啥不得了的好處,他也沒有體會到。

至於人家女人的腳,他壓根就沒有那種變態畸形的惡趣味;喜歡女人那種人為殘忍地纏裹所形成的殘疾折疊式腳趾。謝湘曾經看見過幾次自己母親那雙纏裹的緊緊的小腳,就是那副可怕模樣。

能從那種惡俗變態的肢體上尋找到一種高/潮般的興/奮感,估計也隻能古代那些不可思議的戀/殘癖們了。

所以他完全不會去在意台上表演的女子雙足是不是真的像菱角般大小?

謝湘忍不住對著滿臉想入非非的劉商鄙夷的啐了一口:“戚,菱角般大的三寸金蓮?虧你還滿臉津津有味,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兩隻腳卻隻有菱角般大?你不覺的嚇人嘛?”

聽見這兩位年輕公子其實並不真正的關心什麼路引書信的,反倒沒心沒肝的岔到女人的小腳上麵去了,葉老頭微微的有些尷尬,他竟是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