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種機緣巧合,黃真竟然才可以帶著謝湘和李信,就像被一條巨大惡鯊已經吸噬到嘴邊的小魚一樣,卻僥幸和某種巨大的凶險擦身而過,鑽了這個天大幸運的間隙,倒是輕輕鬆鬆的遊走了。
其他人卻即是來不及,前頭被官兵強弓硬弩緊緊地堵住,後麵入侵的全是大內高手;又懼怕主人吳大娘,倘若日後吳大娘得知自己的人竟敢臨陣脫逃,更是要被剜眼割舌,置萬毒坑被蛇蠍噬咬。
所以落芳院的人,除了吳大娘身邊功夫不弱的一些貼身護衛,其餘的人要麼被殺要麼被迫加入苦戰之中,但那裏是那些錦衣衛的對手,最後俱是被官府和錦衣衛誅殺焚屍。
烏州城那個平時不溫不火慢條斯理的府衙太爺用最實際的行動告訴了他全烏州城的子民,有誰膽敢蔑視朝廷命官,戲弄羞辱他這個堂堂五品,他就叫誰領教領教什麼是格殺勿論斬草除根!
闖蕩中原江湖多年的吳大娘也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張狂太過就會遭天譴的。
“好險,幸虧那些大內高手被人引開了,我們得趕緊離開,官兵肯定會很快搜查過來的。”
從落芳院後宅跑到黑咕隆咚的大街上,感覺到後麵好像並沒有追殺的人,黃真才暗暗的送了一口氣,對手拉著謝湘的李信說道。
“大叔,你要帶我們去哪裏?”
李信雖然見過黃真,現在又在黃真的帶領下跑出兵荒馬亂的落芳院,他還是有些警惕的問道。
“李府。”
黃真簡短的答道,腳下卻一步也不敢停。
不管遇見什麼樣的人,他一個帶著兩個連自保都成問題的人總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還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好。
“李府?”
謝湘不禁充滿疑問的複述了一句。
“公子哥哥,這位黃大叔說他是陳大叔叫過來接我去和我親身爹娘相認的。”
李信一邊拉著謝湘跟在黃真後麵跑,一邊趕緊的解釋道。
謝湘頓時受驚一般對跑在前麵的黃真大聲說道:“等等……”
因為他忽然之間就記起了李老漢臨終時對他說的那句繞口令一樣的話語:“公子……艾葉……李老爺……”
黑暗之中,黃真皺皺眉頭,有些不客氣的對謝湘說道:“公子,此處不是說話地方,有什麼話等我們先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才說可好?”
謝湘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立刻就給堵了回去,隻得“嗯”了一聲,拉著李信繼續跟在黃真後麵疾走。
聞得身後噪雜喊殺聲漸遠,黃真卻在心裏犯起了嘀咕。
他本欲隻要帶著李信一個去李府勾當的,把這孩子帶到李洹麵前,如果李洹願意為了這個孩子和他們交易,那麼他便和吳氏各自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各奔東西。
當然了,黃真之所以費了那麼大的勁兒帶出李信,本來就是有著巨大目的。
如果李洹不願意和他們交易,那麼,這個孩子就容不得在留在這人世上了。
殺死李洹最後一個兒子即是為了報複李洹,也是對李洹死不悔改的懲戒。
再帶著其他一個和李洹無相幹的陌生人算怎麼一回事?
黃真畢竟不是那種喜歡濫殺無辜官兵或者江洋大盜,他要做的事情自然有他可以做的道理,就是吳氏,也不可能就隨隨便便去殺死一個和她無冤無仇的人。
所以,黃真瞬間就在心裏起了一個主意,既然已經把這個孩子念念不忘的什麼公子哥哥給帶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所以,他得趕緊擺脫這個不相幹的人,單獨帶走李信。
但是,打從落芳院後宅往外逃的時候,那個孩子的手就一直和他的什麼公子哥哥牽在一起,現在還是。
黃真知道,必須首先得先把他們緊緊抓在一起的手分開,然後他才能趁著黑暗做手腳。
剛才在落芳院黃真還害怕李信大呼小叫驚動人無法脫身,現在黑暗中的烏州城大街小巷俱是空蕩蕩的,聽見落芳院那邊事起,附近為了生計稍微遲睡的老百姓趕緊的家家戶戶落窗閉戶,生怕濺了一身血。
黃真打消了一起點暈謝湘喝李信的念頭,畢竟這裏離落芳院還是太近,如果把這個書生給點暈了扔在大街上,一時半會估計他是醒轉不過來的,萬一官兵經過,倒是白白的喪了他一條性命。
俗話說救人救到底,黃真眼珠子一轉,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很快,謝湘和李信就發現他們被這位黃大叔帶到了烏州城的城牆根底下。
謝湘頓時有些疑心,輕聲向黃真問道:“大叔,你要帶我們去的李府是哪裏的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