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才有可能結交得上李老頭孫子的土豪朋友做朋友呐!
……
烏州城有一點好處,就是離城不遠便是綿延不斷的小山包大山頭。
李老頭被埋葬在一個無主的小山坡上,幾天前謝湘和艾葉遭遇野狼圍攻襲擊死裏逃生的地方。
地址是艾葉自己擇定的,他說爺爺每次帶他進山采藥累了的時候就喜歡坐在那個小山坡上歇息。
謝湘就有些鬱悶,為什麼他帶著艾葉走到這裏就遇見了那些野狼,難道山裏的狼都知道欺生?
眾人放下棺槨正待要甩開膀子大幹挖坑的時候,卻被夏雪宜阻攔了。
“你們可以走了!”
夏雪宜的語氣很是冰冷,且不容商榷。
謝湘驚訝的看著夏雪宜,這個人還有什麼美妙的打算?
棺材都被抬出城了,怎麼倒不叫挖坑掩埋了?
“先放在這裏,叫他們都走吧。”
夏雪宜連眼皮都沒有抬,也不去看滿臉質問的謝湘,再次說道。
李捕頭和張胡子也有些麵麵相覷,不由地一起把目光看向年幼的艾葉。
奇怪的是艾葉竟然傻嗬嗬的不哭也不鬧,一副聽憑夏雪宜做主的樣子。
倒是陳剛陳鐵兄弟倆,臉上出現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
“留下兩把鐵鍬,辛苦大家了,謝公子,把你方才的銀子給李捕頭吧,李捕頭,勞煩你進城之後帶著大家隨便去那家飯館吃頓酒飯,算是小東家犒賞大夥的辛苦了。”
可能終究是覺得自己太生硬了,夏雪宜便多說幾句話,慢條斯理的吩咐道。
看見大家猶在猶疑,夏雪宜有些不耐煩的抬起一隻手,驅趕似的擺擺,彼時山風正咧咧刮過,夏雪宜寬大的白色衣袖被扯的呼呼直響,眾人忽然覺得有一種無形的肅殺撲麵而來,人人都不由地在心打了一個寒顫。
那些膽大的猶可自製,壽器店掌櫃的本來就是驚弓之鳥,此刻更是受驚不小,頓時眼巴巴的瞅著李捕頭等人,巴不得趕緊離開夏雪宜謝湘這種來曆不明的詭異之人。
陳剛忍不住有些牽腸掛肚地看了艾葉一眼,然後對李捕頭點點頭道:“即是東家如此吩咐,我們就少不得告罪偷懶了,犒賞倒是不必,公子如果還有什麼吩咐,其他人我就不能說了,我兄弟倆無有不立刻遵命的。”
不待李捕頭說話,夏雪宜便看著陳剛對他拱拱手,點頭道:“多謝這位兄台高義了。”
然後,夏雪宜麵色頓時一涼,冷笑道,“大家記著,我們是出錢雇傭你們的東家,現在大家已經做完該做的事情了,我們就是銀貨兩訖毫不相幹的了,從今以後,誰非要拉扯著說認識我們攤上了禍端,可不能怪我現在沒有說清楚!”
陳剛頓時愕然了一下,這個人……變臉的也太快了些吧?
其實,他本來想謙遜幾句的,竟被夏雪宜生生地給堵了回去。
李捕頭和陳鐵對視了一眼,他們二人是常年和這種亡命之徒打交道的,深知這些江湖中人的喜怒無常,知道無論是多說還是多留都是無益的了,不如趕緊離開的為妙。
謝湘暗暗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一個良好公民生生的被夏雪宜弄成了一副窮凶極惡模樣。
好吧,也許夏雪宜自有他的道理。
盡管李捕頭再三推辭不受,謝湘還是硬把他身上僅剩的那點財產全部都強行塞給了他;夏雪宜總不會不管他吃飯吧?
……
這些被夏雪宜轟趕走的人裏,最不服氣的就是張胡子,最滿懷心事的則是陳剛。
張胡子覺得夏雪宜此舉完全是卸磨殺驢,翻臉不認人。
想他張胡子可是第一個替李老頭孫子出頭的人,艾葉淒淒慘慘流落街頭的時候,你這個指手畫腳的小白臉在哪兒了?仗著自己從懷裏掏出的錢多就冒充主人家啊?哼!
滿懷心事的陳剛卻在心裏各種翻江倒海,自己竟然無意之中尋得了當年被三夫人趕出李府毒害的知紅的孩子,自己是會去之後,是趕緊的稟報小姐呢,還是憑良心做事,竭盡全力的保住李府這唯一的一點血脈?
如果不稟報小姐吧,自己這些年陪著小姐在李府煎熬,所為何來?不就是幫著,最起碼也是看著小姐把李府所有的人都趕盡殺絕,報老爺夫人大小公子無辜被誅滿門血仇嗎?
想到小姐在李府的所作所為,陳剛不禁搖搖頭。
穢亂人家父子,再毒害人命,終究不是一個憨厚耿直之人能心平氣和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