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管不了那些,人都找齊全了嗎?齊全了現在就走!”
壽器店掌櫃的沒想到陳剛比他還要著急,竟然連回府告假了不用了。
“這……暫時隻尋得六個人,還都是些不怎麼濟事的……所以小人才迫不得已親自走了來求二爺,二爺,你……不和姨太太告假一聲?”
但是,陳剛已經抬腳走下李府的廊階,壽器店掌櫃的趕緊跟著後麵小跑了幾步說道。
“無妨……六個人?對付那件東西可有點玄乎。”
陳剛是早就知道那具上等杉木壽器的,也知道它的的分量,所以才毫不猶豫答應了壽器店掌櫃的懇求。
那具壽器為著價值不菲,一直尋不到合適的買主,壽器店掌櫃的夫妻每日裏愁得什麼似的,沒到年關便被樹木行的人逼的就差沒有跳河了;人家樹木行脫手了杉木不可能往回拉棺材的。
所以,陳剛聽說現在既然有了出手爽快的買家,說什麼也得幫助他們竭力做成這樁買賣。
壽器店掌櫃的臉上出現一片愁色:“二爺,你看看如今這烏州城鬧得,王家一個千嬌百媚的千金小姐竟然被個掃地的光棍給拐跑了,那些漢子就跟著後麵豔慕起哄了。話說不及,又出個夏家姑奶奶的命案,這下更人心惶惶的了,有幾個肯安安生生幹活?好像都在謀劃著衝進那桂花夏家分銀子似的,哎……”
陳剛想了一下,對壽器店掌櫃的說道:“正好我要去看看我大哥,不知道他胳膊好利落了沒有?要不我拐道去叫上他給幫下忙,你這次再不可失了這樁買賣,你自己少不得也算一個罷了,現在顧上許多講究了。”
陳剛仗義的話頓時壽器店掌櫃的感激涕零,他咬咬牙說道:“少不得這樣幹了,二爺都這樣幫我,無論如何,隻要發送了那東西,我就是謝天謝地了,我這幾年的日子二爺你是看著的,真不是人能熬的,都為著被那東西套住了脖頸子,哎……隻是,大爺是何等身份?我怎麼能驚動得去他老人家?”
陳剛擺擺手:“無妨,你當然叫他不動,我是他兄弟,我張口他自然沒有不答應的理,反正就是充個人數罷了,誰要他也不肯成家?”
壽器店掌櫃的還想說什麼,一個烏州城府衙的捕頭,給他一個棺材鋪老板當差?但是陳剛已經自顧去了。
“二爺,您真是大大的好人啊,怎麼就非要在那烏煙瘴氣的李府為奴呢?”
壽器店掌櫃的忍不住默默地合掌為陳剛念了幾聲佛。
……
謝湘夏雪宜艾葉三人為李爺爺選好了長眠的壽器,便徑直往李捕頭家裏去了。
本來依夏雪宜的性子,直接就去了府衙,拍桌子瞪眼睛的一通恐嚇,找那府衙要回李老頭的屍身得了;謝湘知道事情不是那樣的,既然李捕頭說了給想法子,就應該先去找李捕頭。
拿著寶劍逼在人家脖子上固然可以逞一時之快,卻不是安逸之道,隻會鬧出更大的雞飛狗跳。
想要好好地安葬李爺爺,就得按部就班的來。
所以謝湘用眼睛狠狠地瞪了夏雪宜一眼,夏雪宜便悻悻地收起自己的小性子,和艾葉一樣乖乖的跟在謝湘後麵,用一步一步丈量的速度從壽器店往李捕頭家走。
什麼驚世駭俗的俠客,高來高去的武功統統暫時屏蔽起來;如今的世道,該死的昏官多如牛毛,想他夏雪宜連自己的事情都還八字沒一撇,血海深仇丁點沒得展報,確實不應該多生無謂事端。
不過,叫夏雪宜感到高興的是他的編外弟子艾葉走路時腳步落地的聲音和氣力,硬朗輕捷,較之霸道書生謝湘腳步的遲滯沉重,真是其材堪造啊!
夏雪宜決定晚上再好好地指點這孩子一番,叫這孩子將來在這人世間有足夠安身立命的自保能力,也算是完了這場無心的罪孽。
“夏雪宜……”
謝湘突然頭也不回的叫了一聲。
正在胡亂尋思的夏雪宜下意識的“啊?”了一聲,然後趕緊走到謝湘身邊;他都不好意思走太快,一直慢悠悠的拖延著落在最後麵。
謝湘卻欲言又止,終於什麼都沒有說。
夏雪宜不禁皺皺眉頭,這人……毛病啊?
夏雪宜哪裏知道,謝湘其實是想問問他,懷裏可還有金元寶了?
因為他想到一會見了李捕頭,必須得主動的拿出些叫人家去府衙打點的錢來,可是,他說硬氣話可以,往外掏銀子嘛……咳咳,真是有些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