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一邊早就打開手裏一直沒有放下女兒紅小酒甕,頓時一股子誘人的酒香撲鼻而來,由不得兩個捕頭就眉花眼笑了。
老李啐道:“說他胖他就喘,真就是嘚瑟,不過你這樣的好奴才不去官府當差也算是官家的一大損失了……你半年沒有見過我們還不是你見了我們繞著道溜了?嘖嘖嘖,這酒味兒真是醇,張胡子,你真是想孝敬呢?還是在這酒裏給我和老陳下了什麼迷藥呢?”
張胡子笑得嗬嗬的:“哪有哪有?天地良心,小的趕著巴結還來不及呢,李爺就是犀利,您還別說,我若是白白的拿東西孝敬了二位爺豈不是對不起我張胡子雁過拔毛的名聲?來來來,先喝酒,喝了酒小的有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想隨便詢問詢問。”
老陳笑道:“你隨便問吧,左右我不知道多少天沒有上公堂了,這烏州城裏的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曉得,我自管喝酒啃肘子就對了。”
一邊說一邊拿眼睛暇暇老李,端起張胡子給他斟滿的酒,細細的抿了一口,擺出一副幸災樂禍事不關己的樣子,不過,之前兩個人之間那種凝重的氣氛頓時一掃而光。
老李有些哭笑不得。作勢嗔怪道:“好你個慣會落井下石的老陳啊,隨隨便便就去喝他的酒,你怎麼知道張胡子就一定要問公堂上的事情呢?說不定是江湖上的事情呢,那你可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我才笑死了呢。”
張胡子鼓掌笑道:“瞧瞧二位爺嚇得那樣,我才笑死了呢,真以為我敢在酒裏下迷藥啊?借我個膽兒我也不敢的。我不過是借個由頭想好好的孝敬孝敬二位罷了,誰要我愛敬重好漢呢。”
張胡子拍馬屁不怕拍死馬的豎起一根大拇指,“誰人不知,李爺您可是我們烏州城忠孝仁義的楷模,陳爺更是大大的耿直忠義英雄,不比我們這些眼睛裏隻認得銀子的混人,來來來,二位爺,我先幹為敬。”
三個人本來就熟識多年,張胡子在烏州城也算得上是一個有名的狠角了,在這兩個捕頭眼裏還有幾分麵子,所以他們雖然嘴裏這裏玩笑說著,也就沒有真的拒絕張胡子的吃請。
推杯換盞之間,一盤水晶肘子很快被瓜分一空,一翁女兒紅也很快就見了底。
李捕頭身上並沒有多少功夫,酒量最差,眼睛都有些紅了,陳捕頭身上的功夫了得,臉上卻是毫無酒意,看著張胡子笑道:“酒都喝沒了,肘子也下肚了,張胡子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過了一會兒我們走了你才想起來肉疼。”
張胡子見時候差不多了,便賠笑說道:“既然陳爺非要說小的有所圖謀,少不得小的要囉唕了,二位爺,想的隻是想和你們打聽打聽,昨兒幾位差爺在城外拿住的有沒有一位姓李的老頭子?”
老李和老陳不禁對望了一眼,老陳攤攤手嘿嘿笑道:“我就說吧,張胡子,這事我真是不知道,老李你應該清楚的,所以我就說這頓酒是我叨擾了你的。”
老李點點頭:”昨天天擦黑的時候,不知道咋回事,他們是在城外拿住了一個上山采藥的糟老頭子,不過是不是姓李我就不清楚了,既然你問起了,少不得我回去問問。”
然後又笑道:“剛才我還和老陳說起這烏州城裏裏外外的不知道有多少姓李的,看看,話說不及,又來了個打聽姓李的,哎,這姓李的烏州橫行的太久了,這會眼看是要遭劫呢。”
老陳也樂了:“老李,我看你是酒喝多了吧?別忘了,你也姓李呢。”
然後放下酒盞又對張胡子說道:“張胡子,多謝你的美酒佳肴,其實你有事言語一聲就行了,問我問老李都是一樣的,老李,你回去趕緊給他打聽打聽,可別耽誤了。”
老李趕緊點點頭,也對老陳叮囑道:“行,我回去就到牢裏看看……老陳,你可別忘了我托你的事情,就算是幫我了,這焦頭爛額的日子真他媽不是人過的。”
老陳卻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沒置可否,自顧站了起來,張胡子也趕緊站起來,作揖打躬的賠笑道:“陳爺李爺,萬望費心給我個準信兒。”
老陳看看還坐著捏著酒盞舍不得放的老李,老李想了想對張胡子說道:“你晚上去我家裏討信吧。”
張胡子聽老李這樣說,心裏頓時又是鄙夷又是肉疼,這些官差真他媽個個都是王八蛋,正宗的雁過拔毛,晚上去他家裏?明擺著不就是想要打聽辛苦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