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跟胡亥“狼狽為奸”後,馬雨姣倒當真過了幾天的舒坦日子,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之前的平靜,但馬雨姣知道一旦答應了胡亥,自己將徹底走上一條不歸路。胡亥的要求很簡單,無非就是想讓她幫他得到皇位而已,可如今嬴政依舊健壯,這個皇帝再當個幾十年也是有可能的,但胡亥能夠耐心地等到那個時候嗎!答案一想便知。
唉……馬雨姣重重地歎了口氣,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被迫去與虎謀皮,要知道一旦參與了胡亥和趙高等人的計劃,那就注定要犧牲更多原本與她無關的人……就好像悅瑩!馬雨姣從未想過讓她死,但是胡亥卻隻為了能夠陷害到扶蘇,就令其慘死!這些天,一到晚上她閉上眼,悅瑩的死狀便不受控製地鑽到她的腦海中,時刻折磨著馬雨姣。
歆瑤見馬雨姣又在歎氣,心裏十分清楚她究竟在擔憂些什麼,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娘娘,怎麼,不舒服嗎?”
“心裏煩……卻有說不出什麼原因。”
“那娘娘要不要下下棋、看看書呢?”這都是馬雨姣平日裏最喜歡做的事情,但今天她卻顯得興趣缺缺。
“罷了,無法專心下來,又何必去浪費時間……”馬雨姣否了歆瑤的提議。“對了,歆瑤……我似乎從來都沒問過關於你的事情……若是可以的話,能跟我講講你的事情嗎?也算打發一下時間……”自從知道歆瑤的身份後,馬雨姣與任何人交往時都留了個心眼兒,畢竟被人騙的滋味並不好。
“奴婢……”歆瑤猶豫了許久,久到馬雨姣馬上就要放棄的時候,歆瑤才再次開口。“既然娘娘想聽,奴婢就跟您說一下吧!”
歆瑤開始講述自己的身世,令馬雨姣吃驚的是,歆瑤的出身十分的顯貴,是曾經禦史的小女兒,雖然母親早死,卻受盡其父親的寵愛。但是後來禦史由於一句話之錯,惹怒了嬴政,便被判為死刑,就連他的家人都難逃幸免,全部被流放……在流放的途中,歆瑤由於從來沒有受到這種苦,幾度陷入昏迷,命懸一線。看押犯人的官兵嫌歆瑤是個累贅,便將她扔在半路上,任其自生自滅……
“那你最後是怎麼活下來的?”馬雨姣不禁對她的身世產生憐憫之情,僅僅十歲出頭的年級,便要遭受家庭的衰敗、父親的慘死和被流放的苦痛折磨,歆瑤能在此中存活下來,可謂求生欲望頑強。
“是趙公公將奴婢救了下來!”
“趙高?”馬雨姣愣住了,畢竟趙高怎麼看也不像會去救人的善人啊!
“嗯,那時趙公公還沒有遭受宮刑,同樣是被家族連累,流放邊關的人……他見我可憐,就把我救了起來,並細心照顧著我,趙公公的恩情,奴婢沒齒難忘!流放的途中實在是太過艱苦,因此趙公公曾不止一次想帶著奴婢一起逃走,卻從沒有成功過……有一次我們被抓回去後,看押我們的官兵竟然,竟然……”歆瑤說著說著,突然雙唇劇烈地顫抖起來,似乎接下來要說的往事十分難以啟齒。“他們都不是人,竟然將我們給……”
“將你們?”馬雨姣難以置信。這些長期看押流放犯的官兵一直流離在外,根本沒有機會碰女人,因此流放隊伍中的女子多半都不會幸免於難,但是這些官兵竟然會去侵犯男子!“太禽獸不如了!”
“奴婢開始也想著誓死反抗,但最後還是敵不過他們,隻能被這些畜生給……趙公公為了救奴婢,反抗並殺死了其中幾個官兵,卻被其他的人製服,死死壓住。那群人的頭領見趙公公眉清目秀,竟也將他給……那群畜生完事後便離開了,趙公公也被他們折磨的不成樣子!奴婢從來沒有見到像那天那般神情的趙公公,那日他眼神中充滿了恨以及嗜血,就在當晚,官兵們紮營的地方著起了大火,奴婢趁亂逃了出去,卻看見趙公公滿手是血的走了回來,手上還握著一顆血淋淋的心髒,奴婢猜測那應該是那個頭領的吧……”歆瑤講述到最後,自己也似乎回到了那晚的大火、血泊之中,語氣中漸漸包含著幾絲嗜血。“就在這時,十八世子出現在我們麵前,問我們究竟想不想複仇!”
“複仇?你們的仇人不是已經被趙高殺了嗎?”
“不,那不是我們真正的仇人……我們真正的仇人是毀掉我們一生的皇帝!若不是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奴婢的父親殺了,奴婢也不會淪落此種境地!十八世子說,隻要我們答應助他一臂之力,他就會幫我們報仇!後來奴婢便與趙公公一同去到了世子府,成為了府上的丫鬟,並且伺機報仇。”
“你們就這麼相信胡亥?就不怕他僅僅是在利用你們?”馬雨姣問道。嬴政怎麼說也是胡亥的父親,胡亥卻這般算計著謀害他,所以說帝王之家根本不會有什麼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