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路坐在平日裏一直喜歡的地方,翻讀著手中的書簡,享受著片刻的寧靜。張良靜靜地出現在他身後,卻在離他還有五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猶豫著沒有上前。“子房,有什麼事嗎?”
“剛剛收到的消息,子虛她醒過來了!”知道現在,張良仍沒有改過來自己對馬雨姣的稱呼,就好像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直沒有去接受馬雨姣已經離開小聖賢莊的事實。
“是嗎……”顏路回答地極為平淡。
“可據說她這次醒過來,精神十分的不好!而且接連的打擊已經大大地削減了她自身的健康!”張良卻不似顏路這般冷靜,情緒變得有些許激動。“師兄,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兩個明明都是極聰明的人,怎麼會屢屢讓自己陷入無法自拔的境地呢!”
麵對張良的質問,顏路的平靜出現了些許裂痕,“她的精神很不好嗎?”
怎麼可能會好!“不過,令人驚奇的是皇帝的態度,聽聞皇帝後來向子虛保證,絕對不會再強迫她做任何不願做的事……”張良闡述道,這些都是他不經意間在姒祺公主那裏聽來的。現在姒祺已經快被氣炸了,馬雨姣一次次犯下足以判成死罪的錯誤,她的父皇不僅沒有責罰馬雨姣,反倒是對她越來越好了!這樣下去,若是哪天馬雨姣想成為皇後,她的父皇都會將後印雙手奉上。“如今皇帝已經越來越重視子虛了……師兄,你就不怕子虛哪天會……”變心!張良並沒有將最後兩個字說出來,但他知道顏路已經聽懂了他的意思。這次,子虛答應侍寢的事情令張良十分的吃驚,就算她這一舉動是為了將師兄救出來,但仍令他無法接受。
“就算是那樣,我們也無法責怪她什麼不是嗎!畢竟是我先負的她……”雖說娶公主是被逼無奈,但對馬雨姣造成的傷害已經是根深蒂固。“況且,我相信她,是不會變心的……”顏路仍記得那日馬雨姣侍寢時悲傷絕望的氣息,以及見到他那一刻時的罪惡感。顏路露出一抹苦笑,沒想到,他竟讓自己最愛的女人被迫迎合其他男人的寵愛。當初,他是那般信誓旦旦地對馬雨姣說過要永遠保護她的,沒想到卻隻能用她的委屈來保全自己!
張良敏感地察覺到顏路周身的氣勢有了明顯的變化,變得十分的犀利、尖刻,“師兄……”
“我不會讓她在嬴政身邊呆的太久的!總有一天我會讓她回到我的身邊!”
或許是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顏路,張良稍稍愣了一下,“宮中的妃子不是能輕易出宮的,更別說嫁給別的男人了!師兄,你打算做什麼?”張良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不成……你是想跟朝廷作對?”
“如果這樣能奪回原本屬於我的人,倒也並非不可!”
“師兄……”張良並沒有反對,畢竟他對現今的皇帝與朝廷也沒有特殊的感情。他反而有些支持自己師兄的想法,畢竟一直令子虛守著那個喜怒不定的皇帝,他也無法放心。這時,姒祺從遠處跑過來,手中拎著一個巨大的食盒。見到這一幕,張良不禁嗤笑道。“你不覺得這一幕極為熟悉嗎,師兄?”
顏路腦海裏立即出現了曾經馬雨姣做好飯殷切拎來給他吃的場景,突然覺得現在眼前的這一幕十分的礙眼。姒祺幾步就跑到了顏路的麵前,可她甚至看都不看張良一眼,直接朝著顏路走去,“我找了你好久,原來你在這裏啊!我做了一些飯菜,想拿給你嚐嚐!”
“多謝公主費心了……在下現在還不餓!”顏路委婉地拒絕。如此生硬的語氣令張良忍不住輕笑出聲。也難怪姒祺公主整天都是一副得不到幸福的模樣,都成親那麼久了,師兄還再用這般疏遠的語氣跟她說話,換成誰都不會受得了的。
“可我做了好久才……你好歹嚐嚐嘛!”出人意料的是,今天姒祺的脾氣十分的好,就算顏路的態度疏遠,但她仍是十分耐心地勸顏路吃飯。
“師兄,看在公主這般虔誠的份上,怎麼也要給她個麵子啊!”張良提醒道。不然這位大小姐在師兄這受了氣,肯定又會去找子虛的麻煩。
顏路經張良的提醒,也想到麵前的這位極有可能會去給馬雨姣添麻煩,於是便極不情願地接過食具,順帶說道,“子房,你也留下來吧!”
你們夫妻之間的事,讓他留下做什麼?張良肯定是十二分不樂意,但說出這話的偏偏是自己最不好惹的師兄,雖然顏路平時為人和善、與世無爭,但張良十分清楚,若是誰忤逆了顏路的意思,那下場一定會特別、特別、特別慘!見張良也在一旁,姒祺也是一肚子不樂意,但又不敢反對,隻好裝出一副很熱情的模樣,又遞給張良一副食具。
顏路象征性地夾了一些食物放進嘴裏。嘴巴裏那足以毀滅人的味蕾的味道,令顏路差一點有損自身形象地將嘴裏的東西吐出來,但最後他還是忍住嘔吐的欲望,將其咽了下去,臉上的表情甚至沒有絲毫的變化。但一旁的張良就沒那麼有定力了,在食物進入嘴裏的那一瞬間,他就臉色大變,五官很有損形象地聚集到一起。
見顏路還能那般鎮定的將食物咽下去,張良再次讚歎自己師兄的定力果然非凡,這種東西都可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