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正是日出之際,淩霄殿上卻已經滿滿都是人,或者在吐納天地之氣,或是在禦劍練習飛行術,厲害一些的,都在施展法術模擬打鬥。
李若懶懶地坐在地上,閉上眼睛打坐,茗瑩則拿出一把木劍,對著木劍念念有詞。
“茗瑩,你在幹嘛啊?”安道兒疑惑。
“我在禦劍啊!”茗瑩一本正經地念著,可是木劍總是輕輕抖動了幾下,就沒了反應。
她氣惱地加重語氣多念了幾遍,木劍也隻是離地一米,卻始終沒有動彈。她泄氣地跺跺腳,一直拍著腦袋叫笨。
安道兒看著她抓狂的樣子,也不懂她這是在做什麼。轉過身,見有一個少年禦劍空中,俯視大殿,氣勢軒昂,眸眼冰冷,看起來頗有仙骨。
“哇……”安道兒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茗瑩湊過來道:“那是懷素,去年還是我們亥班的,結果一下子跳升到了甲班,拜了沐清風為師。沐清風是所有被授予宮玉卻未曾拜師的弟子裏麵最厲害的一個,去年的比試大會上,所有的風頭幾乎是他這個寶貝徒弟搶去了呢。”
安道兒環視一周,見有不少英姿颯爽的女弟子揮舞著劍,劃出一道道虹光,姿勢十分好看。
突然,一陣破風聲嘯,一柄榆木長劍幾乎與安道兒擦臉而過。
木劍在空中急急繞了一個彎,飛入舞依依手中。
安道兒驚甫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鼻間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舞依依天真無害地笑了笑,臉頰上兩個好看的酒窩更深了:“安師妹,沒有嚇著你吧?我學藝不精,沒有控製好劍,你別介意啊。”
安道兒搖搖頭:“沒事。”
舞依依笑著轉過身,鼻子裏悶悶地哼了一聲。
離末歌見她嚇壞的樣子,跑過來道:“安師妹,你沒事吧?”
安道兒還沒得及搖頭,一旁的茗瑩就忿忿道:“她怎麼這麼欺負人啊?隻是一個新入門的弟子而已,她犯得著這樣嗎?”
安道兒不明白茗瑩為何會這麼生氣,看向離末歌時,他臉上也是不自在的神色。
怎麼了?她不解,剛想要問,天邊忽然一道晶亮的銀光閃爍,風兮和藍水靖二人禦風從天而降,大風將他們的披風吹起,飄逸之極。
“見過師叔!”眾人停下動作,齊聲喊道。
二人微微頷首,眾人又複繼續手中動作,他們大略巡視一遍,最終風兮的目光放在安道兒身上。
他信步走來,笑道:“小安,住得可還習慣?”
安道兒偷偷瞄了風兮身後的藍水靖一眼,點頭道:“很好,多謝師叔關心。”
風兮點頭笑道:“很好,再過八個月,就是一年一度的比試大會了,到時候我看你的表現如何。你可要抓緊修煉,莫讓我失望啊。”
“嗯!”安道兒答允,卻不知這個掌門大弟子不理眾人,唯獨偏心安道兒一人的舉動,讓多少了紅了眼睛,似是要把她瞪出一個大窟窿。
天山大部分弟子每日都需要上堂聽課,聽前輩們傳授仙法奧秘。
今天是由一名叫木翁的老頭傳授仙術的最基本五個元素: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術,相生相克。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同樣的,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天地萬物的奧妙,就在這五行的變化,繁衍生息。
木翁說得玄乎,安道兒也聽得暈乎,感覺這些東西一團一團的,怎麼也塞不進腦袋。
木翁見她那麼認真地鑽研的神情,心裏還讚許著這個新入門的弟子,以為她的資質出眾,於是讓她起身作答。可是安道兒哪裏懂得?吃吃半天也說出個所以然。
木翁麵子掛不住,就又跟她說了一遍,末了,說道:“好了,你把我剛才說的重複一遍。”
安道兒急得直撓頭,支吾半天也隻說了一個“水克火”,其餘的卻都不記得。
木翁氣得胡子直翹,幾百名弟子看著安道兒的窘樣,笑成一片。
“孺子,孺子不可教也!”木翁氣得幾乎要棄書離席。
茗瑩扮了個鬼臉,道:“大驚小怪,我花了好幾個月了都還背不全呢!”
安道兒看著茗瑩明亮的笑臉,不禁也笑了笑。
就這般,木翁直接懲罰她與茗瑩站著聽課,足足站了好幾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