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拓跋樓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急忙便邁步走了過去,聲音裏隱隱的帶著一抹焦灼:“歸晚,你快些進去看看伊顏吧,明明白日裏看著還好,也吃下了半碗藥粥,但晚間卻又突然什麼都吃不下了,大夫看了說是鬱結於心,唉,這心結要是不解開,人恐怕就這麼廢了。”
林歸晚聞言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轉頭看了一眼達奚霧守著的房間門口,半響後,斂了斂眉,一語不發的走了過去。
拓跋樓轉頭對著封喻川道:“你隨我進另一處屋子吧,這裏雖然到處是我的人,但到底也是露天的院子,以防萬一,還是到屋子裏待著為好。”
封喻川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往另一間屋子走了過去。
流螢正靠坐在床頭看著一側的帳簾出神,聽到門開了又關的聲音才微微的回過神來,隻當是哥哥又進來了,便有些無力的道:“王兄不必再管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有數,你不必太過憂心。”
許久沒有聽到回答,她正準備抬眼看過去時,卻驟然間聽到了一個耳熟得不能在耳熟的聲音,聲音裏夾雜著一抹傷痛,那個聲音再道:“如何能夠不憂心?我還當你能把自己照顧得極好,卻沒想到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流螢的身體猛的一僵,好半響後才剛抬頭看過去,這一看,眼淚便止不住的落了下來,連聲音都隱隱的有些發顫:“王,王妃……”
林歸晚擦幹淨自己的眼淚,吸了吸鼻子後往前走了兩步,抽出帕子來給她擦眼淚,一邊擦一邊道:“我早就不是什麼王妃了。”
流螢的眼淚卻越擦越多,好半響後,才又從嘴邊擠出來了一句:“您永遠都是流螢的王妃,永遠都是。”
林歸晚笑了一笑,隻是笑意卻是有些愁悶,伸手輕啟你的摸了摸她的臉頰,聲音放的有些低:“別哭了,好不好?”頓了頓,又道:“你既然還認我這個王妃,便把我當做朋友來相處吧,以後喚我一聲歸晚便好。”
“歸,歸晚。”流螢終是從口中吐出了這兩個字,隻是說出來後,難免又險些哭出來。
“可千萬別再哭了。”林歸晚連忙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把她的手拿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把脈,仔仔細細的診了好一會兒後,便知道拓跋樓請的那個大夫說的話沒有錯,確實是鬱結於心,這心結若是不解開,流螢這一輩子便真的是廢了。
她歎了一口氣,把流螢的袖口放了下來,輕聲道:“拓跋找到我的時候,我還當你應該沒這般嚴重,現在看來,卻是已經病入膏肓了。”頓了頓,又道:“你何必把自己折磨得這般慘,留不住的人又何必苦苦的埋在心裏。”
流螢全身上下具是一顫,好半響才輕輕的闔上了眼睛,低低的從口中吐出一句:“王兄是讓你來勸說我的嗎?可是勸說又有何用,我又沒有辦法因為一兩句勸說,便當真把那個人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