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明白他的意思,抽了兩下鼻子,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跟在他的後頭往禦書房而且,去得禦書房後,皇帝便立馬拿出明晃晃的布昂在上麵寫了好些個句子,最後又蓋下了自己的玉璽,等墨汁幹了之後,便遞給了皇後道:“這是傳位給喻川的聖旨,你收起來,千萬莫要讓朕和封念謹知道。”
頓了頓,他又道:“至於這道聖旨什麼時候能拿出來,想必你也應當是知曉的。”
皇後手指微顫,半響後隻能緩慢的接過聖旨,然後盈盈叩拜了下來,雖然努力控製著自己,但聲音裏依舊帶著一抹顫抖的酸澀:“臣妾,領旨!”
皇帝算了一下時辰,發現他最多也不過還能再清醒個一刻多鍾而已,不由得便疲倦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然後道:“你快些回去吧,朕一個人需要冷靜一下。”
皇後是想著要多陪他一段時間的,但又不敢違背他的命令,更何況她現在穿的不夠正式且連發髻也是散的,如果明早讓人給看見了,想必又會說些閑話。
她眼角帶淚,仔仔細細的盯著皇帝看了好一會兒後,上前摟抱住了他,雙手緊緊的環抱著他的腰,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淚水沾濕了他的龍袍。
皇帝伸出手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脊背,低聲在她耳邊道:“回去吧,明早無論朕說什麼,你都要一口咬定是是朕自己半夜出了寢宮的,你留不住,知道嗎?”
皇後仰頭看向自己跟了那麼多年的男人,擦幹淨了自己臉上的淚水,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低聲道:“臣妾知道了……”說罷,又起身在地上叩拜了下去,聲音堅韌:“臣妾告退。”
話音一落,她便走進了密道口,皇帝在龍桌上不知碰了那一個機關,那個小小的密道口便這樣緩緩的合上了,兩人遙遙對視著,竟一時間都生出了一種悲壯的感覺。
皇後走後,皇帝掀開桌上那些批改了一半的奏折,發現自己竟是又把封念謹陣營的幾個人又提了職位,不由得幫狠狠的摔了毛筆,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後,想著起碼要為自己留一條後路,便拿出一張紙張在上麵留下了‘小心封念謹’的字跡。
但他才堪堪寫好那一行字,手指尖卻竟是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起來,他用沒有握筆的左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卻依舊覺得震顫不已,眼神也逐漸渙散,像是不能視物一樣,越來越迷茫且模糊,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左手再也抓不住右手,到了後來,手指一鬆,毛筆掉在了地上,而他整個人也趴在了桌上。
窗外一片昏暗,室內也沒有點燈,他趴在桌子上的背影在一片黑暗中看起來,竟是有些頹廢和落魄,兩鬢斑白的發絲也彰顯了他的頹喪。
另外一邊,皇後回了自己的寢宮後,先是掀開了自己床上的被褥,打開了一個暗格,把那份聖旨妥帖的放了進去,又去找了另外一封她當初被封後時的聖旨放在一個較為明顯的藏匿地點,繼而便膽戰心驚的過了這麼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