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喻川也不矯揉做作,直接便也在桌旁坐了下來,沒有那碗,兩壇子酒直接掀開了蓋子,一人一壇,他便先幹了一口,繼而道:“我們是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如今這一飲,倒是覺得挺爽快的。”
江雲起也直接拿起酒壇子往口中灌了好幾口後,才擦了擦嘴,開口時竟是一句封喻川完全想不出來的話:“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真正知道我喜歡歸晚的嗎?”
封喻川眼底劃過一抹戾氣,但卻沒有說話,江雲起輕輕笑了一聲後道:“你如今還來找我,除了談論歸晚之外,還有別的事情嗎?”
他似乎是有些苦澀,苦澀的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這一份友情,但是在林歸晚的麵前,如何強烈的友情他其實都是可以拋棄的,思及此,他便又笑了開來,道:“我真正明白我喜歡上她,便是在有一次我和你喝醉了後在路上遇到她的時候,她當時還是一身男裝,明明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隻是對我微微一笑,我便覺得我淪陷了。”
他苦笑了一聲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眼看向封喻川,啞著聲音道:“盡管是你先得到的她,但卻是我先愛上的她,但為何,為何……”為何她愛上的人,是你?
後麵的話他說不出來了,其實能夠說出麵前的話隻是因為他實在是壓抑了太久,太想要一吐為快了,如今說出來便好,說出來他心裏雖然很是傷痛,但起碼痛快了一些。
封喻川還是沒有開口,他便歎了一口氣後道:“你今天來找我一定不隻是喝酒這般簡單,歸晚出了什麼事,你說吧。”
封喻川斂了斂眉,半響後,從懷裏掏出了一樣東西,扔在了江雲起麵前,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起伏,壓著嗓子道:“兩件事,這是第一件……”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麵上的折扇,繼而又道:“你不該送歸晚東西的,我是把這把扇子拿來還給你的,本來想著那上麵的詩是歸晚想出來的,我想自己留著,但字是你提的,我便不在乎了,你拿回去吧。”
竟是,竟是連一把扇子都不準自己送嗎?江雲起眼底驟然掀起洶湧澎湃的憤怒,轉瞬間卻又全部轉化為濃濃的哀痛,他有什麼辦法呢?歸晚已經嫁人了,自己送一個已經結了婚的人禮物,實乃傷風敗俗,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還指不定會怎麼說歸晚。
他無奈的笑了一聲,伸出顫抖的手前去拿那把折扇,那把折扇仿佛有千斤重,他拿在手中竟是隱隱的覺得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想到上麵那句詩句是歸晚所想,他又仿佛能夠活過來一般,隱約覺得他的生活還是有盼頭的,起碼可以守候著林歸晚。
江雲起無奈的在心裏搖了搖頭,把折扇穩妥的收到了自己的懷裏,覺得心裏稍稍有些滿足之後,便抬眼看向封喻川,聲音冷靜:“第二件事呢?”
封喻川看到他對那把折扇這般珍而重之的神情,便不由得有些後悔他剛才的衝動,他其實並不想把這把折扇拿出來的,隻是看著江雲起提起想起林歸晚時的那個表情時,不由自主便拿了出來,想要斷了他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