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歸晚語氣十分誠懇,的確她當時是有這個想法,準備開個學徒館,可還沒來得及實行,一大堆事湧著她不得不離開京城。
“那你是怪朕治國治理的不好了?”皇帝聲音帶著冷凝。
林歸晚趕緊又叩頭,這皇帝真是玻璃心加疑心病:“父皇為盛朝兢兢業業,兒媳怎敢如此怪罪您,不過在父皇的治理下仍有一些漏網之魚沒被安排好而已。”
“那你且來談談如何治國?”皇帝坐在凳子上饒有興趣看著跪在地下的女子。
從古至今,還沒有哪個女子有她這麼明朗,每個女子不是算盡心機為了爭寵,就是相夫教子雙耳不聞窗外事,若這林歸晚是個男子肯定是個清廉的好官員,真是有些可惜。
“兒媳以為,朝庭是舟,民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在兒媳看來民沒有高低貴賤,也沒有士農工商如此分級…”林歸晚稍稍停了一下,發現皇帝沒有生氣這才舒了口氣大膽的繼續往下講:
“每個人都在努力生活,隻是在每個方麵有所專長,一個人讀書讀的不好也許他經商很有天賦,也許經商沒有天賦專門喜歡做一些小玩意兒來便利世人。若世人全都覺得真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每個人都讀書,那良田沒人種,也沒人買賣了,國家豈不是亂了套?”
“繼續——”皇帝若有所思,示意她往下說。
“兒媳以為,天下就不該有三六九等的劃分,我們都是人…逃不過萬物規律,既然人世走一遭,我們就該好好過自己日子,而父皇作為領導者,更不該以階級來劃分自己的子民…也不該有奴隸…”
“大膽!”皇帝聽到後,臉色忽然黑下來,氣的一下子站起來喝道:“奴隸本就是征戰天下應有的獎勵,若擴充疆土不為了富饒的土地和更多的奴仆,那為什麼要打仗?”
“所以兒媳以為,我們應該以和為本…奴隸有可能不一定是奴隸,也有可能是被買賣過來的,這樣下去偏遠的地方根本受不到父皇的招撫,有可能在父皇聽不到的地方人們正在怨懟父皇,這是一大隱患呐父皇,若是怨懟越堆越多——”
“住口!”皇帝惱怒起來,狠狠地摔了桌上的奏折:“若是這天下真如你想的那麼簡單,邊境就不會有敵軍來犯!真以為朕不想開創個清明盛世?”
“兒媳魯莽了……”林歸晚被嚇了一跳,撲麵而來肅殺之氣讓林歸晚打了個冷戰:“是兒媳妄言……”
“滾回去思過!”皇帝甩了龍袍廣袖,頭上的金冠顫了兩顫,口氣冷凝:“別以為心裏有些慈悲和小聰明就敢妄論朝政!”
“兒媳該死,兒媳告退……”林歸晚趕緊叩了頭,急忙忙退出去。
亭裏的封喻川聽到殿裏皇上的咆哮,心裏一緊剛要站起來進去,卻看到林歸晚從裏麵退出來。
“父皇可說了什麼?”封喻川走上前隱下心中憂心淡淡的問。
林歸晚往前走著:“閉門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