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歸晚先用熱水洗了洗手,再用幹淨的棉布擦了擦腿上的血漬,撕開了老婦人的褲子:“往大娘嘴裏慣一些紅糖薑水。”
有人應了後,很快端了碗給她喝下去。
“給大娘一根木棒讓她咬著別一會兒傷了舌頭。”小栓應了一聲馬上出去撿了一根木棒讓老婦人含著。
點起幾盞油燈讓屋裏更明亮一些,又將火爐在屋外燒的旺旺的坐上水壺,將細如牛毛的繡花針燒紅尖兒,穿上棉線。
熱水浸濕棉布,林歸晚小心翼翼的擦著傷口:“大娘你忍著點,我要開始縫了。”
借著油燈的光,林歸晚小心翼翼的下針,針因為燒的發亮,穿過皮肉時有燒焦的肉味兒。
老婦人緊緊握著老伯的胳膊,疼的麵目扭曲,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來,嘴裏因為咬著木棒,呻吟聲並不很大,但額前的冷汗宣告著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林歸晚心咚咚的跳,額前也流下來冷汗,這可是她第一次真正給人做手術,她一分把握也沒,因為這裏既沒無菌手術室,也沒葡萄糖,甚至她的雙手都沾滿了細菌。炎熱夏季又容易發炎感染,根本就是毫無把握的手術!
這天氣又不利於傷口愈合,發炎流膿都是很有可能的。但這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不能就因為她沒把握,就不試試了,試了還有些希望能活,不救就一分活的希望都沒了。
“擦汗!”林歸晚眼睛眨都不敢眨,針要一直用火燒紅消毒,縫的時候要一層一層的縫,先縫肌肉再縫外麵的皮,所以進程特別慢,汗水密密麻麻在額頭背上出來。
流螢聽到林歸晚說話,趕緊拿起帕子將她臉上的汗擦幹淨。這樣像縫衣服一樣把血肉縫合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公子總是用新奇的方式來治病。
旁邊的人群都勾著頭往裏看,這麼奇怪的法子還是第一次見,往常他們劃傷後都是用草藥敷上後包紮,等傷口自己好,把肉縫起來真的有用嗎?
不知過了多久,日頭慢慢往西斜,傷口終於縫好,老婦人早已經疼暈過去,林歸晚累的全身都濕透了,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連指尖都在打顫。
“公子…這,我家老伴兒…”老伯擔憂的看著躺著的老婦人,雖然沒見過用這種方法醫治的,但如果能救過來人,用什麼方法都妥當。
林歸晚從貨櫃上拿下來止血藥碾碎撒在傷口上:“大娘的傷口我給她縫上了,最近不要移動免得傷口繃開,不要吃油膩的,多喝些紅棗糖水。不要捂著傷口,也別讓傷口見風。”
林歸晚細細的跟老伯說著注意事項,又拿了幾瓶止痛和止血的藥丸遞給老伯。
忽然林歸晚感到腦子一陣眩暈,眼前一黑,手腳發軟,身體不受控製往下跌。
“公子!”流螢眼疾手快的竄上去。扶住林歸晚,入手的一瞬間,她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