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要求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不要擔心我,我看她敢把我怎麼樣!”我不希望看到母親給容格格低頭示弱的樣子。
我被關在柴房裏。
人被關在柴房裏,心卻在擔心著母親。沒有人比我了解自己的母親,了解她的愚忠,了解她的懦弱,了解她的逆來順受,了解她的息事寧人。
我知道,此刻的她一定很無助很傷心。她一定會擔心我,擔心我餓壞了。再怎麼擔心,我也敢保證,她不會忤逆她主人的命令,給我送點兒吃的來。她更不會因為救我,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她不會因為我們母女,讓父親和容格格起了衝突。
這就是我的母親,一個善良得有點兒軟弱、溫婉得有點兒無能的女子。
天已經黑了很久,柴房裏沒有一絲光線。偶爾有一點兒聲音,卻是老鼠在覓食。
我有些兒傷感,有些兒落寞,當然也有些兒餓。老鼠都能出去找點兒吃的,我竟然不如一隻老鼠自由呢!
我甚至有些兒後悔,後悔自己回到梅園來。既然都跑出去了,為什麼還要回到這個牢籠裏來呢?
說實話,我對梅園的感覺真的很複雜。我既愛梅園,又厭倦它。
梅園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是我的家。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樣的熟悉。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親人。我怎麼能不愛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家呢?
容格格的囂張氣焰,母親的軟弱委屈,自己身份的尷尬,氣氛的壓抑,都讓我感覺梅園是個牢籠。而我,隻是一個被親情囚禁的囚犯。
“寒影,既然感覺這裏是牢籠,為什麼義無返顧地回來呢?難道說,隻是為了母親?為了親情?不一定吧!是不是因為表哥呢?”想起表哥,想起那個熱情的吻,我的臉都有些兒發燙。
門外有一陣腳步聲,好像是衝著柴房而來。
“會是誰呢?”我暗自思索。這個人一定不是母親,她是不會給我送飯的。他也也不可能是容格格,她那樣恨我。我餓死在這裏,才趁她的心呢。這個人,更不可能是父親。如果父親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讓我在這個陰暗潮濕的柴房裏過夜。那這個人,是誰呢?我猜不出來!
“二小姐,二小姐,你睡著了嗎?”這個人的聲音故意壓低,但我也聽得出來,他是那個護院鄭忠孝。
“忠孝,是你呀!”聽到有人跟自己說話,我真的有點兒喜出望外。
“二小姐,你餓了吧?他們都睡了,我才敢過來。這是一點兒吃的東西,你吃吧!”一包吃的東西,隔著窗子遞進來。
“我還真有些兒餓了。忠孝,謝謝你呀!”我接過吃的東西,狼吞虎咽起來。從早上出門到現在,我連一口水都沒有喝著。也許是吃得太快,也許是因為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的原因。反正我是噎著了,不停的咳嗽。
“二小姐,你等著,我去給你找點水來。”一會功夫兒,水來了。喝了一些兒水,我才緩過氣來。
“二小姐,你慢點兒吃。千萬不要再噎著啊!”鄭忠孝的聲音裏,露出了過多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