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安含笑轉過身,半蹲在地上。
慕青晚手扒著車門又往外挪了挪,補充說:“我最近骨頭湯喝多了,營養比較好,如果你背完我出了什麼問題,千萬不要找我,我不會負責的!反正,我沒讓你背我!是你自己要背的!”
“嗯。”江淮安淡淡應了一聲,眸子裏盛滿了笑意。
慕青晚打完了預防針,這才鬆了口氣,抬眸看見手裏的菊花,有掃了一眼江淮安的背影,回頭又看了看白色菊花,將它放了下來。
江淮安一直半蹲著,直到慕青晚爬上了他的後背,他這才緩緩站起身來。正打算轉身關車門的時候,就聽見慕青晚急聲道:“先別關!花還在車內!”
江淮安聞言愣了一下,又伸手打開了車門,就看見後座上的花。
他笑了一下,伸手拿了花。
“你記性這麼差,真不知道你自己怎麼生活的。”
“你管我怎麼生活的!”慕青晚伸手奪過了花,語氣有些傲嬌。
哼!要不是怕這花劃傷江淮安那張好看的臉,她會放在座位上嗎?真是的,竟然還說她?早知道就應該拿著花劃傷他的臉!
都要離婚了,他都要是別人的老公了!自己還顧慮這麼多幹嘛!
慕青晚胸口的怒氣就燒啊燒,可怎麼燒,也大不過胸口那塊地兒去。
江淮安關了車門,背著她往裏走。
他背著她走了一段路才發現,慕青晚兩隻手會來回交替,始終一前一後,可無論怎麼交替,永遠是下麵的那隻手拿著花束。
江淮安愣了一下,心裏忽然就暖了一下。
原來……她剛剛下車的時候沒有拿花,是怕傷到他的臉嗎?
慕青晚,你真是……
他低頭,背著慕青晚繼續往前走,臉上的笑意卻是收不住。
慕青晚趴在江淮安的背上,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她靠在他脖頸處嗅了嗅,熟悉感忽然充滿了整個胸腔。
這個男人身上,跟她有著相同的味道。衣服一樣的味道,頭發一樣的味道,身體也一樣的味道。
都是她喜歡的味道。
真好。
她在心裏感慨了一句,嘴角不自覺溢出笑容。
下午四點的日光在天邊灑落一片緋紅,照耀的人也溫暖柔軟。
慕青晚眯著眼睛,趴在他的背上,輕輕蹭了蹭,心下隱隱有一種熟悉的溫暖。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江淮安腳步頓了一下,偏過頭去看她,見她嘴角噙著笑,閉著眼睛的模樣,心,一瞬間就暖化了。
慕青晚又是蹭了蹭,察覺到江淮安沒有往前走,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去看,就對上了江淮安的眸子。
心下猛地一沉,心髒瞬間跳亂了節奏。
江淮安也沒有好多少,慕青晚睜開眼睛的刹那,他一頭就栽進了她的眸子裏。
那種忽然的心動讓江淮安呼吸猛地一滯,俊美的臉龐忽地染上了一抹緋色,忙不迭的收回了目光,佯咳了兩聲,語調不大自然地說道:“天冷,你不要睡著了,會感冒。”
“哦。”慕青晚小臉熱的要命,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卻也不敢再閉上眼睛。
她隱約記得,母親去世的那一年,她在母親的墓碑前,抱著江淮安哭了很久,最後哭的昏過去,後來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趴在江淮安的背上。
但很快,她就昏睡了過去。
後來,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傭人告訴她說,是江淮安被她回來的。
那時候,她心裏暖了好久。
暖到,想起來都會抱著被子傻笑,在床上打滾的程度。
現在,時隔幾年,江淮安又背著她走這條路。
從一來一去,倒是有始有終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陵園依靠著一座山,山上現在已經沒有多少綠色,遠遠瞧著光禿禿的,陵園的周圍,種滿了常鬆柏,遠遠地瞧著倒是綠油油的。
偶爾幽風吹過,帶著絲絲的涼意。
可慕青晚一點兒都不覺得冷,隻覺得全是接觸到江淮安身體的地方都熱熱的。
江淮安背著慕青晚拾階而上走了有近乎二十分鍾,這才停在了一座墓碑前。
他將慕青晚放下來,扶著慕青晚放下了菊花,然後,兩個人很認真地鞠了一個躬。
慕青晚緩緩抬眸,目光落在墓碑前的一束菊花上麵。
那束花已經幹了,花瓣被風吹的散開,零零散散地在是悲傷,包裝紙裏就隻剩下了杆子和幾瓣花朵,看著,應該是不久之前有人來過。
她怔了一下,腦海之中努力的搜索著,卻是想不起誰會來過。
忽然,她想起下午在慕家,慕國安跟她說過的話,猛地抬眸看向江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