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笛聲的消失,王村長的腳步停了下來,直挺挺的站在原地,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
沈安歌似笑非笑的瞟了老漁夫一眼,緩緩說道,“私自用勾魂笛將凡人的魂魄留在屍體之內,借此來操控他們,不知道地府的鬼差們可知道此事?”
老漁夫白發蒼蒼,臉上布滿了千溝萬壑,他捏著手中的竹笛,警惕的說道,“老夫將這些作惡多端之人的屍魂扔到須臾島之處,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就是為了替天行道。”
“須臾島?你說的是須臾山上的那個須臾島嗎?”我忍不住問道。
白發漁夫看了我一眼,渾濁的眼球之中透出炙熱的神色,“姑娘也知須臾島?那裏遍布暗礁和寒流,如今被老夫改成了一個奇門八卦陣法,魂魄到了那裏便不得飛升。而這個小島的漁民作惡多端,用他們死去的屍體,正好為老夫的鎮魂法提供了養分。”
見他醉心道法的狂熱模樣,沈安歌不動聲色的擋在了我身前,說道,“晚輩對您的奇門陣法很感興趣,不知道能否帶我們前去見識一番?”
老漁夫哈哈大笑,縷著胡須說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老夫便帶你們去見識見識我的鎮魂陣,上船吧。”
悠揚的笛聲攜著詭異的曲調,王村長的屍體邁著僵硬的步伐登上小舟,沈安歌要拉著我的手,邁上了這艘破舊的烏篷船。
冬天的海麵上,一艘小舟破開海麵的薄冰和霧氣,快速的在海浪之中穿梭而行。老漁夫嘴邊的竹笛嗚嗚作響,將拍擊過來的浪潮消弭於無形之間。
然而閉著眼睛的他沒有發現,沈安歌手中的魚鱗隱隱撒發出水藍色的光芒,俊朗的側臉微微緊繃,神色凝重。
船行千裏,遠處一片海域突然波濤洶湧,隱隱傳來奇怪的吼叫聲,聲音既像牛,又像獅吼,聽到這叫聲,沈安歌忽然轉頭看向那片海域,若有所思,而老漁夫則緊張的張開眼睛,沉聲說了一句,“坐穩了!”
然後小船突然加快速度,朝著前方飛快的行駛,我沒有注意,險些被甩出去,還好沈安歌將我摟在懷裏,我小聲的問他,剛剛聽見的嘶吼聲是怎麼回事,他低聲說,“一會兒告訴你。”
很快,小船行駛到一處看似平靜的海域,海麵上隱隱漂浮著幾根木樁,每根木樁上麵都從頭到尾串著一具屍體。海麵下有陣陣旋渦流動,即使是在老漁夫笛聲的加持下,小舟都開始因為海水的衝擊而變得不穩的晃動起來。
“前輩,這裏應該不是前往須臾島的道路吧?”沈安歌身形一閃,貼到老漁夫的身後,手裏握著寒鐵劍,語氣冰冷的說道。
原來沈安歌一路上都在看鮫人給的鱗片地圖,他早就懷疑老漁夫在把我們往錯誤的路線上帶。隻可惜我們對於海洋上的路線圖並不熟悉,所以沒能盡早的發現他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