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死攜闊與子成說(1 / 1)

長街長,煙花繁,你挑燈回看,不知誰是誰,

短亭短,紅塵輾,再續前緣,我把蕭再歎,

今世我來尋你,做一對悠哉鴛鴦,永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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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陵國冥宇一十九年。

波斯國幾番調戲東陵國的底線,侵略東陵邊境,農民起義風起雲湧,周圍外族更是虎視眈眈,蓄勢待發。

雖是辰時,但天空就像蒙上一層麵紗般灰蒙蒙的,一點也不亮堂,更顯的格外深沉淒冷。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落下,刺骨的風呼嘯著,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整個銀裝素裹的陽東城街道上隻有寥寥無幾的行人走過,留下一排深深陷在雪窩裏的腳印,隨之又被皚皚白雪填平。

與此同時,尚書府今天算是銀裝素裹裏一抹鮮豔的紅,門裏門外張燈結彩,雖然看上去喜氣洋洋,卻暗湧波動。

不久,來往之人漸多,一輛輛豪華的馬車齊齊向同一個地方駛去,前來賀喜之人個個珠光寶盈,衣著華麗,身價不凡。

誰都知道,戶部尚書謝大人謝文清有兩女一子,一子剛滿五齡,一女傾國傾城,蕙質蘭心,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誌學之年,已許配東陵國太子龍佑樘,未來的太子妃,名為謝靜萱,更是尚書大人的掌上明珠。

一女卻奇醜無比,二八芳齡,謝尚書嫡出長女,因醜從無人見過真容,據說自小怕嚇壞人所以從未出過尚書府,性格懦弱,任誰欺負都不敢還手。

有關她的傳言更是四麵來風,琴棋書畫恰於謝靜萱反之,一樣不通,名為謝熙雯,自小就被丟棄在府中的角落,過的生活就連一個粗使下人都不如。

今日正是她的大婚,而她的配偶正是東陵國的癡傻王爺八皇子龍佑睿,據說自出生就一癡兒,但在八齡那年一次大火毀了容貌,整日帶著一頂金色麵具,癡癡顛顛,就連路邊的乞兒都可以隨意欺負。

來道喜之人數不勝數,表麵客氣恭敬有禮,卻都有看熱鬧嘲諷之意。

路邊更是傳著五句話,被孩童當做歌謠來唱著。

未出堂前三五步,

額頭先到畫堂前;

幾回拭淚深難到,

留得汪汪兩道泉,

東陵醜女謝熙雯。

尚書府,一個偏僻的窄小院落,院子裏冷冷清清,本來荒涼的很,從無人問津,今日卻裝上紅綢緞到是有了那麼一絲生氣,此刻屋內擺滿了新娘婚嫁需要佩戴的東西,滿滿一屋金燦燦的,她大紅鳳冠霞衣披身,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被高高挽起,價值連城的頭飾雖多,她卻不屑於顧,隻取了一直蘭花模樣的簡單玉釵固定發絲,沒有多餘的。

要不是顧及她還是尚書的女兒,又是尚書府頭次婚事,不能太寒酸,恐怕這些她是不會有的。

她雖是嫡出,卻自幼喪母,三歲身染怪疾,被一翩翩白衣聖人帶走,13歲回歸,被姨娘母女排擠算計,所以被棄之府中角落,不過這倒如謝熙雯所願。

屋內除了一個自幼跟隨她的丫鬟祿兒便無他人了,前來梳頭說喜詞的喜婆她拒之門外,前來探望卻做著第一次見醜女千萬別讓嚇著的心裏準備,假惺惺的來看她的親戚,也全部被她拒之門外,那些人更是灰頭土臉怒氣衝衝的走了,邊走邊罵她沒教養,連謝靜萱的一根毫毛都不如。

她也不在乎,一臉的漠然淡淡的疏離,紅唇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她沒有一絲新婚前的緊張和忐忑,而是半眯著眼睛,悠閑的坐在窗前,看著窗外厚足一尺的白雪。

凜冽的寒風吹起她的紅袍,媚而不惑,妖而不豔。

她伸出羊脂玉般的芊指,伸出窗外,抬起,雪落入掌中,隨後化為雪水。

她波瀾不驚的回眸,收回皓腕,關窗。

突然一抹紅色的身影輕盈的在屋頂一閃而過,就像一朵盛開的紅蓮,妖異嫵媚,然後在屋內平穩落地,速度極快,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女子一身耀眼的紅衣,容貌就好比池中盛開的火紅的紅蓮,好一個蠱惑人心的妖精,她身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掀開珠簾,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看著謝熙雯,敢對她這麼無禮的人,似乎隻有她一個。

女子揚著好看的紅唇,聲音悅耳動聽,就像是緩步行走在流雲間的琴聲:“沒想到樓主女裝和男裝一樣迷人,就連我紅姬都自愧不如。”

謝熙雯蹙眉,似乎不耐煩。紅姬見狀識趣的閉了嘴,她自認為她可以看透所有的人,卻惟獨看透不了她,那個高傲的不可一世從不會心慈手軟的女子,不管對誰都是公私分明,絲毫不會留情麵,更不會對任何人容忍,這次不知為何卻心甘情願嫁給一個傻子。

謝熙雯看著眼前和粉娘同胞出生的紅姬,怎麼兩個人差別就這麼大,不過她們卻都是謝熙雯的心腹,紅姬雖然外表放蕩不羈,卻做事沉穩冷靜,聲音冷漠淡然:“你若有粉娘一半安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