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屠靜的媽媽如約來到學校,讓人生疑的是,原本要同她們母女一同來學校的屠靜爸爸卻一直不見蹤影,從早上七點來到學校一直到現在九點多,都未曾見到她爸爸的身影。
趁阿姨同雷老師去聯係校長之際,我將靜兒喚到了頂樓陽台,隻是課間時間不多,此刻和靜兒相聚,對話必須在十分鍾之內解決。
“靜兒,你媽媽昨天不是說你爸爸今天也一同來學校的嗎?今天怎麼沒看見他啊?”
“算了,別提了,本來為了表示誠意我們一家三口準備一起來學校道歉的......隻是,我爸昨天......”說到這兒,靜兒緊皺起眉頭,有種欲言不盡的衝動,卻又因為什麼東西而情不由衷,而這一點,也早在我預料之中。
“想必叔叔是因為昨天的飯局吧!有飯局必有酒,而他昨天回來得那麼晚,定是為了應酬喝得酩酊大醉了!”
“果然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靜兒緩緩地從口中吐出這一詞一句,而憑借我對靜兒的了解,她向來是極其反感別人喝酒的。
而就在這一瞬間,我似乎意識到了靜兒與她家庭之間的分裂程度了,這種程度,想必是讓人有種痛側心扉的悲哀!
“你以前經常勸告甚至警告我不要碰酒......對吧,靜兒?”我試探性地想從她的口中獲得更多關於她對家的誤解,我想,有些話,在有些人麵前盡快坦言,對當事人還是有好處的。
“落然,這是我在你麵前的最後一點秘密了,也正是我迄今都無法釋懷的最大一個心結!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反正現在這也算不上什麼秘密了,況且說出來,我會好過些的!你也知道了,我爸這種情況,已經成了一種喝酒機器!這好幾年來,我感覺他無時不刻都沉迷於酒精的麻醉之下。以前我沒向你提過我爸,因為對他,我沒抱有太大的希望了!自從前幾年他在他們‘白雲邊’酒業推銷公司當上督導後,為了陪客人應酬,本不太會喝酒的他,便沒日沒夜地同顧客酗酒,這幾年,他在家中的情況隻有兩種:要麼是喝醉了,要麼才剛剛清醒!我真不知道他賺那麼多的錢有什麼用?我又不是男孩,他不必再愁惑於我的作業、婚業,家裏房子也有,夠他和我媽養老的了,他為啥還要這麼折騰自己啊?這樣一來,弄得我媽也變得情緒低落起來了,我本想擁有一個溫馨、簡單的家,可這一切,都毀在了我爸手上。”自從認識屠靜以來,這是我平生第一次從她的眼睛中看見憤怒、甚至有些仇恨的目光!而換位思考一番,靜兒家中條件甚好,這我是早就得知了的,以一個小女生的眼界看待這件事兒,他爸爸實在是無須再過勞累、甚至是透支身體來賺錢。
“可靜兒,你不能隻站在自己的角色看待問題。畢竟叔叔不是為了貪圖玩樂而酗酒的啊!身為人子的我們,又何時為父母的信仰著想過呢?”
“什麼?信仰?”如我所料,靜兒被我的問題問得犯了迷糊。
“信仰!這是一個人一生的精神支柱,我們有,已為中年的我們的父母更要有!不然他們就易迷失自己了!靜兒,你對韓信有了解嗎?就是那個胸懷韜略,腹隱計謀的奇仕,昔日為何韓信可以忍辱負重,受那胯下之辱?最重要的是,受那胯下之辱時,他又何以表現得如此鎮定自若?你可知道,若是一般人經曆這般事,定是情緒大幅度起伏不定!而能在這等事麵前如此淡定之人,不是畏懼強勢,而是更懼一種釋懷的勇氣啊!能有如此的豁達,就是他心中的信仰的支撐,在他看來,他的信仰是謀密天下事,他需登上更高的山峰,自然顧不上腳下的泥濘了,這等胸襟,常人是想都不會去想的!而我相信,就叔叔對家庭負責的程度來看,他並不是厭惡家庭或不顧及家人之人,相反,一個中年男人,近不惑之年的叔叔,多年來對人生、事業的努力一定不曾變過,他也有著某種信仰,而他的信仰,大部分是建立在一個男人的世界、自尊之上!我們應該多理解父母的苦衷,比起我們,他們已過了朝氣奮發的年紀,有些事兒他們都有些力不從心了,除了理解與鼓勵,我們還能做什麼更好的事兒呢?”我含情脈脈地看著靜兒,這一番愛的情愫的滋生,同樣啟發了我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