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怎麼了?”杏子和木森從藥堂出來,就看到自家主子神情憤憤的望著遠處,杏子訝異的問道,心裏噔噔地跳著。
“嘿嘿......主子,是不是看到漂亮美人了。”木森無厘頭的站在都子瑞身後傻笑道,主子天生就風流,八成是看著美人從他眼前飄過了。
都子瑞轉過頭黑著臉瞪著他,木森立刻扁住嘴,雙手縮在胸口,心撲通撲通亂跳。都子瑞的心無比煩躁,轉身往醉天樓走去。
木森緊著的心一下鬆了,拍著他的小心髒“嚇死我了。”主子怎麼總是陰晴不定,還好他的小心髒還能承受。杏子看著突然往醉天樓走去的都子瑞,側過頭狠狠得瞪了木森一眼,拎著藥,自顧自的上了馬車,主子好好的又去了青樓,今晚一定又會喝醉回來,這藥抓了也多餘,主子總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明知道酒喝多了會犯頭痛病,還整天喝醉。木森心裏憋屈,他怎麼總是惹主子和杏子不高興呀!難怪杏子不喜歡他。
都子瑞一進醉天樓,就往二樓雅室去,一個人叫了幾瓶女兒紅,其實他一向來都隻愛喝桂花釀,不知道怎麼認識她以後,他就開始喜歡上女兒紅的味道。
傲霜聽老鴇說都子瑞來了,卻沒有找她,往日主子白天來,都會讓老鴇找她。今天一來就叫了幾瓶酒,想必主子又不開心了。安奈不住,還是往都子瑞所在的廂房走去。
傲霜站在都子瑞廂房門口猶豫著,主子心情不好,怕進去了也是被挨罵,不進去,又怕主子喝多了,身體承受不了,遲疑半刻,還是推門進去了。
都子瑞坐在花梨木桌前,一杯接一杯的喝著,俊美的臉布著紅暈,如春天盛開的桃花,誘人芳心。他丹鳳眼瞟了一眼進來的傲霜,手抓著酒瓶又給杯子倒上,倒滿了一杯又把酒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嚇了傲霜一跳。
“你來的正好,彈首曲子來聽聽。”都子瑞語氣蠻橫地說道,卻讓人聽起來充滿落寞感,纖白的手抓起酒杯。
傲霜心裏警鈴大作,強咽了咽唾沫。她永遠看不懂主子,她還以為主子開始變了,才一個月,主子又像以前那樣,性情總是大變,時不時心情不爽。像主子那麼完美的男人,為何比她還孤獨。她有時候真的不明白主子為何那麼依賴酒,天下人都說主子風流,說主子天天流連青樓,可是誰又知道,主子留戀的不是美人而是酒呢!她跟在主子身邊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沒有主子她早就餓死了。她希望有一天,有人能拯救主子空虛的心與靈魂。
她走到矮桌前坐下,十指撫上琴弦,神情冷傲,彎眉下的一雙眼眸閃著閃著。低沉傷感的琴音從她指尖彈出,透著深入靈魂的孤獨,她和主子一樣,都是孤獨的。可是他和主子卻不是一類的,因為彼此不懂對方的孤獨,也不懂彼此渴望的是什麼。她隻是仰慕主子,因為主子給了她生命,可是她並不愛慕主子,因為愛慕主子的人太多,而主子愛慕的人卻沒出現。
她十指遊走在琴弦上,音樂緩慢,這首孤梅是她自己作的曲子,雖然曲子聽起來淡傷孤獨,卻充滿著堅強氣息,就像她自己。音緩緩落下,連她自己都還沉醉在這首孤梅裏,主子迷戀酒,她迷戀古箏,那麼不搭調的迷戀注定她和主子不是同類的。唇角一抹苦澀的淡笑,如冰寒裏的臘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