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印很認真:“它是該叫綿兒,身上睡起來軟綿綿的,舒服得很,比床舒服多了,不信,你哪天去試試?”
燕唯兒的手擺得更厲害:“不不不,謝謝了,這個熱鬧我還是不湊了。綿兒,綿兒,哈哈哈,軟綿綿的綿兒……”她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季連別諾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兩個大孩子,坐在波斯地毯上,中間放著蜜餞果子,茶水瓜子,一派祥和愉快的氣氛。
尤其是燕唯兒笑得快斷氣的樣子,他已經很久沒看到過了。
見季連別諾進來,聶印待要行禮,被其喝止住了。
季連別諾語氣謙和:“沒有外人在,就不要那麼多禮節了,你不是還要跟著我們去隱居嗎?禮節太多,會很煩人的。”他當上皇帝之後,確實被這些繁文縟節煩得冒火。
聶印還沒來得及答話,倒是燕唯兒笑得歪東倒西地答道:“隱居?他也要去?在隱居前,你最好先給他娶一房媳婦,不然他會把綿兒帶去的,哈哈哈……”
這個綿兒的故事,被燕唯兒笑了很久,又纏著聶印講羞羞的故事。
聶印落荒而逃,不知道這有什麼可笑的。但他知道,這閑慌了的韋大小姐,明天吃藥時,一定不會放過他。看來,她是得生個孩子來玩,大家才有好日子過了。
夜深人靜。紫羅也被打發下去休息。
“今夜,是我們小微雨的洞房花燭夜。”燕唯兒忽然想起多年前,她曾經的洞房花燭,莫名的快樂,又莫名的傷感。
季連別諾坐到她的身旁,環抱著她:“是啊,小微雨也大婚了。時間過得真快,夫人,你還記得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麼?”
燕唯兒輕靠著他,羞怯地點點頭,然後又笑起來:“不過,相比起洞房花燭,我更記得給你當解藥的那一晚。”
季連別諾也笑了,真是太美好的回憶。那時,他多麼固執。夜夜摟著她入眠,卻不敢碰她,固執堅守著。可是因著纖雪枝的緣故,終究還是沒能堅持到洞房之時。
隻是,更讓人深刻與回味。
其實,一切反傳統反禮教的東西,都潛藏在意識裏。
的確是更歡悅,更暢快,更肆意。
“夫人,今晚再給我當解藥?”季連別諾在她耳邊低喃。
燕唯兒臉紅了,返身,將臉埋在他的懷抱:“當解藥的該是你吧?”
話說得如此撩撥。
季連別諾隻覺胸中澎湃著欲的火焰,一點就著,抱起燕唯兒放上床榻。
龍鳳呈祥,珠連璧合。
夜晚屬於愛的男女,尤其屬於大婚的公主殿下與駙馬爺。
羅帳裏,嬌喘連連。
良久,駙馬爺抱緊公主,歉然道:“弄疼你了是嗎?”
一抹紅暈羞紅了公主的臉,她沒回答是,也沒回答不是,隻是將臉貼在這等候多年的男子身上。
紅的房,紅的床,紅的被子,紅的衣裳。
還有床上那一抹鮮紅,無一不細訴著纏綿。
等候是值得的,從那年他們相遇,他還是個落魄男子,朝廷欽犯。
但他救了她,見到她絕世的芳顏,楚楚可憐。
她一臉的戒備,他一臉的磊落。
兩人同處一室,他在她昏迷的時候,幫她換藥,那時便見了她珍貴的身體。卻沒敢想及,輾轉多年,她仍是他的女人。
也許一切都是注定的。
他救了她,她的家救了他。
否則他的家仇如何得報?他又如何安身立命?
直到如今,他們共結連理。一切,都是注定的。
季連微雨迫切地想跟宣梧商量件事,幾次想說,都咽了下去。
宣梧愛憐的目光落到她的鎖骨處,上麵有紅紅的印記:“微雨,想說什麼?你要求什麼我都會答應你。”他想,也許她是想要一個承諾,一生隻有她一個女人的承諾,一如她的爹娘,一如她的兄嫂。
隻要她開口,他便答應。
她若是不開口,他就默默這麼做了。
季連微雨猶豫半響,還是說了:“我想將我們第一個孩兒送給哥哥,你能不能答應?”她羞怯的眸光中,盈盈春水。
宣梧啞然失笑:“當然。不要忘了,我曾經也姓過季連。”這本來也是他考慮的,從確定大婚那天開始,他便有此考慮。
季連微雨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真的,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宣梧鼓勵著:“還有什麼要求麼?”
季連微雨搖搖頭:“能跟你在一起,我很快樂,沒什麼要求了。”
宣梧撫著她的秀發,心道,看來,自己堅守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