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身染惡疾,皇上心情不佳。
兩夫妻出了名的恩愛。這個時候,誰再敢提充盈後宮,那就是找死。眾人認為保命重要,朝堂之上竟然出奇的和諧,無人再提此事,季連別諾得到了片刻安寧。
季連別諾並未消沉,每天不在朝堂,就在禦書房,晚上即回皇後寢宮。隻是,他的心思出奇難測,季連修更是叫苦不迭。
仍舊是那個死令,誰敢私闖皇後寢宮,殺無赦!
聽說皇後染了惡疾,最著急的是雨凝公主季連微雨,以及華翼將軍的一品夫人茉莉。
這兩人當然也知道那個死令,誰也不敢仗著自己身份有多特殊,跟皇上或是皇後有多親密而靠近一步。
皇後寢宮不能去,茉莉便風雨兼程地來到了雨凝宮,求見公主探聽消息。
隻是,就連季連微雨也探不出半分消息。
是夜,茉莉不顧孩子還在家等候,便宿在雨凝宮,等公主想辦法,無論如何也要見一麵皇後娘娘。這惡疾,到底怎麼個惡法?身邊是否有可心的人伺候,如果沒有,茉莉就準備親自上陣了。
於是夜間,風雪依然肆虐的時候,葉公公回稟了皇上,雨凝公主病倒了,望皇上前去探望。
季連別諾放下手中的卷冊,搖頭無奈地笑笑:“這丫頭。”這便起身隨葉公公出去。
馬車已備好,季連別諾卻淡淡道:“走著去。”他率先走進風雪中,聽到寒風呼呼刮過耳際。
他從馬背摔下來的傷,疼痛還蔓延著。
葉公公追上來,小心道:“皇上,您的傷還未愈,不宜再受寒。”
季連別諾溫和的聲音裏,有著不容置疑的肯定:“這點傷不算什麼。”
這點傷,比起心裏的疼痛,的確不算什麼。相反,他十分享受,隻有當身體的疼痛暫時蓋住心裏的疼痛,方能暫時忘記唯兒已遠離他的身邊。
寂靜雪夜,一路走到雨凝宮。葉公公舉著燈籠,幽暗的光,照在雪地上,泛出淺淺的白光。
“皇上駕到”的聲音,傳進殿內,季連微雨奔出來迎接,茉莉緊隨其後,伏地跪迎。
“小微雨,你這可是欺君之罪。”季連別諾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寵溺的弧度,牽著微雨的手,看到衣著華麗的茉莉,笑道:“原來華夫人也在。”
茉莉行禮問了聖安,跟在一旁。
季連微雨嘟嘴道:“皇帝哥哥,我是真的病了。你再不來……”
“我這不是來了麼?”季連別諾始終是寵著這小妹妹的。
摒退眾人,殿內隻餘季連別諾兄妹以及茉莉。
微雨神情焦灼,開門見山道:“哥哥,唯兒患了什麼惡疾?誰也不能探望?”她這一整晚,都和茉莉猜測來猜測去,也沒想出個頭緒。
季連別諾見茉莉始終站著,隨意道:“華夫人請坐,既然你們都是最關心唯兒的人,那我便告訴你們,但切記,不得傳將出去,否則釀成大禍。”
茉莉依言坐下,聽得季連別諾的話,臉色頓時煞白。
微雨更是小拳頭攥緊了,緊張得連呼吸都困難。
“唯兒離開皇宮,她不跟我過了。”季連別諾歎口氣。
“怎麼可能?”兩女異口同聲。皇後有多愛這皇上,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季連微雨斜睨著哥哥:“是不是你要充盈後宮,把唯兒給我氣跑了?”
季連別諾苦笑著捏捏微雨的臉頰:“看來你們倒是都站在唯兒一邊孤立我呢。我要是肯充盈後宮,或許她隻是痛苦,不理我而已,卻不會下這麼大決心要離開我。”
他躺在雪地時,便想通了這一點。皇帝選妃充盈後宮,這是自古天經地義的事。唯兒就算不樂意,但如果既成事實,有了子嗣,時間久一點,或許便接受了。
畢竟,後宮中隻有她一個人,而她一個人獨攬恩澤卻不能生孩子,這才是她要麵臨的最大壓力。
她清楚知道,隻要有她在的一天,皇上便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拒絕選妃,也必將預示著,皇脈無以繼續。
這是一個難解的結。
所以燕唯兒想方設法也要離開他,就算扯上風楚陽也在所不惜。
她的決絕,正是她執著的愛戀。
而季連別諾肯放手,更是因為,他得讓她喘口氣,然後再迂回進攻,重新攬她入懷。
茉莉泫然而泣:“是茉莉不好,當日我不該進宮,讓她知道我生了孩子還讓華翼娶妾的事。她也許覺得自己小氣……”
季連別諾道:“不關茉莉你的事。你們如果不找我,我也要找你們。唯兒現在商城懷遠,她能在那兒散散心,也沒什麼不好,畢竟宮裏的壓力實在太大。但這事絕不能傳將出去,否則居心叵測之人會大做文章,唯兒的安全也成問題。”
兩女忙點頭答應。
季連別諾又道:“我找人查了黃曆,算了吉日,微雨成親的日子定在四月初八,到時春暖花開,皇後也該亮亮相了。微雨,到時你和宣梧親自去請唯兒,哪怕讓她在你成親的時候露個麵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