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天下格局初定。
月河以北及東北大部,均被季連納入版圖。是年,季連別諾建國稱帝,定都浩京,國號“大唯”。
風雪之中,一匹白馬從皇城中奔騰而出。馬上,一位紅衣少女麵帶凝色,絲毫不顧忌皇城規矩,就那麼橫衝直撞向城門奔去。
馬側,是一隻威風凜凜的狗,奔跑的速度與風姿,絕不亞於一匹戰馬。
侍衛欲阻,待看清馬上紅衣少女的模樣,卻紛紛退避,竟讓她在風雪中策馬出城,狂奔而去。
這位紅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傳說中的韋大小姐,也是季連家的當家主母,更是大唯國正宮皇後娘娘燕唯兒。
那隻狗,當然是屢立戰功的阿努。
燕唯兒隨季連別諾南征北戰,與將士們打成一片。曾經不知哪位好事者,透露出救苦救難的韋大小姐便是季連尊主的夫人。民間諸多地方,便掀起了聲勢浩大支持季連軍的遊行集會,紛紛加入季連軍。
大唯國的建立,不得不說,在一定程度上,皇後燕唯兒起到了很大作用,萬心歸一,得仁心,得天下。
大唯國建國後,各草原部落來賀並表示歸順,邊城異國,也紛紛與之結為友好盟國,簽訂一係列條約以促共同繁榮,共保各國和平安定。
天下無人不識韋大小姐。在某些地方,甚至還有富戶鄉紳自掏腰包為其樹立塑像以受大家叩拜。
城門處,季連別諾身著明黃帝服,冷峻威嚴。他騎著褐色駿馬,高高在上:“皇後跑哪兒去了?為什麼不攔住?”
守城士兵跪在地上,顫栗道:“求皇上恕罪,小的見是皇後娘娘,不敢攔阻。”
季連別諾輕哼一聲,並未責罰守城士兵,隻問:“皇後向哪個方向跑了?”
“東南方向。”
季連別諾一打馬,奔出城門,不顧後麵侍衛的呼喊,隻是策馬追尋燕唯兒的足跡而去。
他麵色微寒,帝王的威嚴在他臉上突現得淋漓盡致。
這樣一逃一追的遊戲,在這位年輕的帝王生命裏,已經不是第一次。他熟悉這樣焦急的感覺,每一次,都如此焦急。
他的皇後,是可愛的,卻也是任性的;對天下蒼生是仁慈的,卻對他,從來從來都很殘忍。
以為他是帝王,足夠強大,就能承受得住任何痛苦麼?他心中苦澀,猛一用力拍馬,催馬更快狂奔。
很快,前方一點小紅影漸漸清晰,他喜出望外,大喊:“唯兒!唯兒!”
小紅影返臉一看,不僅沒停下來,還更大力地策馬奔跑,一副生怕被追上的樣子。
不過,燕唯兒的騎術哪裏是季連別諾的對手,很快便被季連別諾追上。
兩人比肩同行,仍舊跑得飛快,得得得的馬蹄聲踏出同樣悅耳的節奏。
“唯兒,你又在玩什麼遊戲?”季連別諾驀然躍起,以一個曼妙的姿態從他的馬上穩穩躍至燕唯兒身後,就那麼溫柔地抱著她。
燕唯兒受製,動彈不得,小臉漲得通紅:“你放開我,我不要你管,你放開我!”
季連別諾的侍衛已追至身後,齊呼:“恭請皇上皇後回宮!”
季連別諾手一揮:“退下。”
侍衛們無比為難,卻不得不遵旨,退出百米開外,遠遠盯著皇上和皇後城外調情。
“唯兒,侍衛們可看著呢。你準備在這兒拗著,那我可管不了你臉麵好看不好看了啊?”季連別諾仍然緊摟懷中嬌妻,成親多年,他依舊迷戀著她的一切。
而她,依然如少女一般純真率性。就算隨他南征北戰,也並未浸淫一絲風霜殘態,相反,曆練出更純美的風姿,比之最初遇見那年,更見風華。
“季連別諾,你很有空嘛。”燕唯兒扭身惡狠狠地瞪他:“你去啊,那麼多傾國傾城的美人,你怎麼不去?追我出來幹什麼?”
醋意翻滾。
“唯兒消息靈通得很啊?”季連別諾笑得開懷:“說說,你在我身邊,放了幾個探子?”
“混蛋少主!後宮還空著呢,本宮近來寂寞得很,麻煩少主皇上多弄幾個美人充盈後宮,好讓本宮成就一代惡名,把你那些美人統統給害死。”燕唯兒做出一副狠角色的樣兒,瑩白的纖手在空中抓了一把,仿佛捏住了誰的喉嚨。
“哈哈哈,好主意。”季連別諾已經多日來沒笑得這麼暢快了:“唯兒,你想要幾個試試手腳?朕立刻幫你辦。”
他近日憂色仲仲,天下初定,盡管還有許多事要辦,例如賦稅國法等等一係列製度尚未完善,但隻要不打仗了,大臣們便盯住了皇上的家事操心起來。
在季連別諾的堅持下,皇後的策封大典是跟皇上登基同一天,盡管不合禮法,但皇上夫妻情深,自有其道理,是以再無人敢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