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的頭痛,她也老老實實報備,稍有個風吹草動,季連別諾便立刻扔下手中的事務過來看她,生怕她有個閃失。
總之,這一段時日下來,季連世家的各個牧場主,也都見識了這位未來季連少主夫人的地位。
還未成親,就允許進入賬房管理賬冊,又加之季連漠南繪聲繪色描述集帕爾一役的種種慘烈戰況,少不得要將這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誇大其辭地海讚一番。
於是各大牧場主,臉上均喜氣洋洋。一個家族裏,有一個能幹的當家主母,那是極其重要的事情,也是天大的福氣。
雖然季連別諾目前並未正式接任,但事實上,曆年來,牧場主們已經習慣向季連少主彙報情況,早就當了他是季連家的主事者。
帳房與書房離得很近。早晨,季連別諾與燕唯兒一起出門,然後各自忙各自的事。夜了,兩人又一起回到“諾嶺”。
因著燕唯兒生病需要照顧,夜裏不能離人,季連別諾便堂而皇之住進了她的房間。但兩人謹守禮儀,尤其是季連別諾,曾經以荒唐行為毀了唯兒的貞潔,本就心存愧疚。在成親之前,是斷斷不敢再有逾矩行為。
可是軟玉溫香,美人在懷,又是快成親的心愛女子,這真是大大地把季連少主考驗了一番。
此時的燕唯兒和失憶之前的燕唯兒,已經大為不同。
那時,燕唯兒當他是仇人,就算心裏再喜歡他,卻也要拒他於千裏之外。兩人那時同榻入眠,大部分原因是季連別諾怕她逃掉,是以強製同榻。
曾經的燕唯兒,盡管越來越依戀他,卻總會在兩人情緒曖昧時,適時推開他,極盡諷刺,尖酸刻薄,對他從來就不會嘴下留情。再不然就洋洋得意地說著她的逃走計劃,挑釁他,如此如此,如一盆冷水澆在他的頭上。
而此時,太不同,要命的不同。
燕唯兒失憶後不久,便知他是她的夫君,舉止情緒都是對待愛人的姿態。
光那一聲“諾”,就把已近而立之年的季連少主撩撥得一如青澀少年,心兒怦怦跳個不停。
兩人反反複複確定彼此的心意,一再一再讓對方更深地走進心靈最深處,纏綿中有著永恒的寧靜,恬靜中又層層湧入驚心動魄的甜蜜。
季連別諾曾經已是愛極了燕唯兒,但卻是一個追一個逃的滋味,如今輕憐蜜愛,才真正明白,原來愛情可以如此極致。
燕唯兒自從打開心結,選擇此後無論發生什麼都要相信季連別諾,便真的表現出妻子才有的信任與依戀。每晚睡覺都會踏踏實實蜷縮在他的懷裏,白天忙了一天,自然很快就睡著了。
她穿著嶄新的絲綢睡衣,就那麼像隻小綿羊似的貼著季連別諾,呼吸均勻,嗬氣如蘭,哪怕天塌下來,也不關她的事,睡得心安理得。
季連別諾叫苦連天,一麵沉醉,一麵要以極大的忍耐力才能壓製住心中的蠢蠢欲動。
特別是燕唯兒有時頑皮,還要跟他撒嬌膩乎,在他身上磨來蹭去。
彼時,季連少主驟然呼吸沉重,低低地叫:“唯兒……”
燕唯兒便爽快地應著,抬起頭來,見他眼中有些異樣,仿佛是發熱的症狀,天真地問:“諾,你不舒服嗎?”
季連別諾搖搖頭,歎口氣撲在床上:“沒有,我好得很。”
“騙人,你明明就不舒服……”燕唯兒堅持,有病就要吃藥,不然會越來越嚴重的。
“嗯嗯,我頭腦發熱,一會兒就好。”季連別諾哭笑不得,攬過燕唯兒:“好了,你乖乖睡覺,別亂動,你一亂動,我頭腦就更要發熱了。”
燕唯兒睜著大大的眼睛,倒進季連別諾懷裏,嘴裏還自顧嘀咕:“頭腦發熱就要吃藥的嘛,跟我睡覺亂動有什麼關係?”
或者有時,兩人躺在床上,柔情萬千,互相對視,誰也不說話,然後細細親吻到意亂情迷之時,驟然分開。
季連別諾將習過的練武心法翻來倒去念了無數遍,方將心頭升起的欲火壓了下去。一側身,看見燕唯兒紅著臉,躺在他懷裏傻笑。
“唯兒,你笑什麼?”季連別諾捏著她的小臉問。
燕唯兒又撐起身子,壓了上來:“諾,你比柿餅的味道好多了。”一副討好的表白。
季連別諾差點被她的話嗆死,好容易調勻的呼吸瞬間又被她擾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