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燕裳(二)(2 / 2)

他現在知道了,缺少的是生命力-----如春燕,如青草,如新芽的生命力。

“蝶裳”是走向死亡-----鮮血,仇恨,絕望,乃至玉石俱焚的悲愴。

“燕裳”則是走向新生,一切生命才剛剛開始,萬物蘇醒,沒有殺戮,沒有戰爭,整個世界,一片祥和。

季連別諾木然站立,望著那一抹翠綠旋轉的身影,眼睛微微有些濕潤。

如果曾經總是用負責來詮釋心中對她的依戀,那麼此刻,她就是一個真正的闖入者,在他還沒準備好的時候,以傾世的姿容強勢闖進他的心扉。

擋都擋不住-----直直闖進了他層層防禦的心靈深處。

草原上的歡呼在黑夜中傳得很遠很遠,沒有人不為燕唯兒喝彩。巴巴古斯及他的族人,季連軒梧,還有以華翼為首的“十八騎士”均為之動容。

無比美麗,無比驚豔,如草原冬天裏盛放的絕世奇花。

燕唯兒自己胡亂改編,第一次在眾人麵前展示她的舞蹈,也不知到底好不好,跳得滿頭大汗,小臉紅撲撲的,她歡快奔向季連別諾:“我要喝酒!”撒著嬌,笑語盈盈。

季連別諾忙將酒碗端至她的唇邊,別說是喝酒,此刻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必得想法摘下來博她一笑。

太醉人的舞姿,太醉人的風情。

“第一次跳我的‘燕裳’,還可以嗎?”燕唯兒揚起她紅紅的臉龐,表情嬌憨。

季連別諾讚歎道:“比那‘蝶裳’好得太多。”

“真的?”燕唯兒興奮起來:“那以後我不用算命,也可以跳舞維持生計。”她手舞足蹈。

季連別諾頓時火大:“我季連少主的夫人還需要維持什麼生計?”這該死的女人怎麼隨時都在想逃跑?

“唔唔!”燕唯兒沒心思跟他扯這“季連少主夫人”的名頭,那雪什麼的,還有什麼什麼她不知道的女人,都等著呢,她就不要湊這個熱鬧了。

她放棄了報仇,卻絕不會嫁給仇人,愛恨一定是要分明的。她現在不過是頂著夫人頭銜先客串客串,閑著也是閑著。

燕唯兒又連喝了幾碗馬奶酒,頭暈暈的,不知幾時被季連別諾扛進了帳篷。

她嬉笑著,迷迷糊糊摟著季連別諾的脖子:“你就是那季連家的混蛋少主嗎?長得真好看,真是沒天理啊!”

她用手撫上那張英俊的臉龐,極盡調戲,慢慢用掌心觸摸他幹淨光滑的皮膚,不舍撒手。

季連別諾啞聲道:“唯兒,你再不放手,可不要怪我趁人之危……”他眼中噴著火,這女人簡直是在考驗他的耐力。本就被她跳的舞砸中心髒,現在還要來惹他。

“嘖嘖嘖,季連別諾,你趁人之危所幹的事還少嘛?裝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燕唯兒口齒都不太清楚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刻薄清醒地罵他,把他描述得如此不堪。

一盆水從頭淋到腳,無情澆滅了季連別諾的火焰。他苦澀地抱她入懷,越愛她,越怕她逃跑。

似乎,她從來就沒放棄過逃跑的念頭,盡管現在如此習慣別人叫她“少主夫人”,也從來不忘去想,她逃跑後可以幹點什麼。

季連別諾疼得心都快碎了,卻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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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本是曆史架空,非真實曆史背景,如“胡霍茲”此類樂器名稱由作者杜撰,望讀者不用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