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冥域,楚國邊境,玨陽城。
玨陽城素有鐵門關之稱,其稱號在楚國可謂無人不知。
這並不是因為它雄偉,它壯麗。而是......
此時的玨陽城外,豎立在土地裏的箭羽,遠處俯望好似麥田一般。鮮血滲透入泥土,將大地染成紅色。天空中盤旋著成群的禿鷲,盛開著華麗的美餐。這般情景,用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來形容都不為過。可見,不久之前這處被譽為“鐵門關”的城池,前不久剛剛迎來了一場慘烈的戰爭......
玨陽城,地處楚國最北邊,東接開羅國,西連上秦國,為四戰之地。
處於這樣的地理位置。戰爭,對於玨陽城的守城將士來說,屢見不鮮。可以說,每隔數日不見敵軍突襲,他們自己都會渾身不舒服。
“將軍,已得到情報!此番前來襲城的敵軍,是上秦國的鐵羽營。”城牆之上,一名護衛對著自家將軍說道。
那手扶城牆身著鎧甲的偉岸身影聞言微微點頭,眉宇間微微猙獰著。“連鐵羽營都派來了......上秦國,赫連弘!好!很好!”薑孟言語間,迸發著恨意。
上秦國,無論是軍隊數量,還是帝國實力都遠遠強於楚國。玨陽城一帶,地處平原。敵國想要進攻,隻大軍長驅直取便可,根本不需如此畏手畏腳。可這數十年來,他們每每進攻不是突襲,便是喬裝成野匪。薑孟知道,上秦國是怕。他們怕楚國一人。這人,薑孟不僅認識,而且極為熟悉。
那一年,那個人也曾站在自己所站之處。一句,我保楚國。讓楚國在群狼環飼之境存立至今。那一道身影,曾被譽為楚國“長城”。他如同詭士,用兵如神。他如同戰神,百戰百勝。就是這一人,讓幾大虎視楚國的敵國忌憚了數十年之久。
薑孟守這玨陽城已有數十年了,所以他才對那人極為熟悉。不光是他,玨陽城中,許多老兵對那人也極為熟悉。他們,都曾於那人並肩戰鬥過。
數十年了,薑孟每每想起那道身影,心中依舊波濤洶湧。當初,適逢楚國遭難,硝煙彌漫著楚國浩瀚之地,戰爭隨處可見。那時身為熱血男兒的薑孟,隻身投軍,憑借著靈覺境的實力,以及自身勇猛屢立戰功。後來,薑孟遇到了他,那個人,他將薑孟收到了麾下。自那時起,薑孟才明白,什麼叫強者。跟隨著那人,他們曆經了無數生死苦戰,最後,終於將敵人趕出了邊境。
如今自己已經邁入了氣靈之境,在軍中也算是一強者了。可一想起那人,薑孟依舊肅然。“數十年了,依他的天賦。也許,早已跨入了更高的境界了。”
那名年輕護衛見自家將軍,望著城下愣神。小心的出聲詢問道:“將軍,我軍將士的屍首已運回城中。”
薑孟猛然驚覺,才發現自己竟然出神了。隨後便下達命令厚葬陣亡軍士。
那名護衛得令後,立刻奔下城樓。
此時,薑孟身邊一中年文士,不禁微皺了下眉頭。揣測良久才輕聲道:“將軍曆來遵循靠山王令,可謂愛兵如子。但我軍連年抵禦外敵,傷亡不在小數。如此支出,帝都之中已有人不滿。”
薑孟聞言,勃然大怒。“司浩,怎的你也說這些。我軍將士抵禦外敵,常有死傷,如不厚葬豈不寒了軍士之心。此中隻有你我二人。此話,我權當沒聽見,我不希望日後再聽到此番之言。”話語見,薑孟轉頭望著身後的平原,一雙厲目仿佛穿越萬裏,直射那繁華似錦的帝都。
那群身處繁華之地,夜夜笙歌之人。誰會知道,誰會在意,這玨陽城裏為了楚國出生入死的將士們。難道......楚國又將迎來數十年前的浩劫嗎?每每想到這,薑孟不由得一陣心痛。
楚國,是那人帶領他們這群人守護下來的,他不想,曆史再發生輪轉。
“你......”齊司浩一陣無言,他如何不知道楚國的現狀,薑孟的話同樣也戳在他的心坎上。楚國當今君主雖為明君,但數十年來,早已大權旁落,宮中皇子奪嫡,朝中內鬥不止,宗門世家冷眼旁觀,外敵早有入侵之意。如果不是當年那個人的一句話,恐怕楚國早已不複存在了。如今楚國以岌岌可危。可那個人,他在哪?
“司...司浩。你看!”薑孟從城牆上猛然的發現,此時城門前竟站立著一個人。城牆雖高達數十丈,但憑借著自己氣靈境敏銳的目光,薑孟看清了來人。竟然是一位少年。
“什麼?”
齊司浩聞言一驚,連忙附身下望。沒錯,竟然真的是一個少年。而且少年也正仰頭朝他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