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住手!”族長霍地站起身,大聲喝止。
羅什什雙眼通紅地咬了咬牙,一把將中年人推到一邊,急急轉身向族長叫道:“我和蕾娃什麼事都沒有!這些天我根本就沒有再見到她,他們為什麼要懲罰她?為什麼?!”
族長揮手一巴掌打在羅什什的臉上,瞬間便看到一絲血跡自羅什什的嘴角滑下,但羅什什仍舊硬著脖子站在族長的麵前,怒視著族長,也就是他的父親。
“我讓你閉嘴!”族長怒氣未消,指著羅什什被打得紅腫的臉罵道:“你,你滾到一邊去!”
羅什什憋屈地撇了撇嘴,隨之緊咬著牙轉身蹲坐在一邊。
突如其來的變故,不但讓他們應接不暇,也讓我一時手足無措,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麼些天羅什什一直在遠遠地唱山歌,並未與蕾娃見麵,更加不會發生什麼苟合之事,方寨溝的族人憑什麼認定羅什什與蕾娃發生了關係呢?難道是……羅也婆?!
這無非是個陰謀!
是陷害烏芒溝的陰謀,而且主謀一定是羅也婆,現如今柳婆婆已死,烏芒溝沒有了主心骨,她在設法令兩個寨子的仇恨複雜化,為的,隻是將烏芒溝徹底打壓在腳下,那樣,羅也婆日後的名聲隻會更盛,還有誰能與她作對?!
但是羅也婆又是如何說服了他們的族長,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認定蕾娃羞辱了整個寨子的族人,為什麼呢?
回頭不經意看到同樣驚恐的藍草兒,我瞬間恍悟,在一個寨子裏,祭師的地位某種意義上來說,可是要比族長還要高一些,雖然表麵上還是族長說了算,族長可以不聽任何一個族人所說的事實,但唯獨不能違逆祭師的話語,祭師一旦說了什麼,那族長隻能聽之信之,甚至是忌憚!
族長信的或許不是祭師,他信的是祭師為族人祈求的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族長瞪了一眼一旁憋屈的羅什什,然後緊皺著眉頭向中年人問道:“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他們想怎樣就怎樣,難道就不把我這個族長放在眼裏麼?!”
中年人一直低著頭,就連羅什什推他一把都未引起他還手的情緒,不過他的臉色也異常憤怒:“族長,雖然這是他們寨子的事,但我們這次不能不管,若是我們裝作不知道,而烏子的女兒又受到了族規懲罰,那羅什什自然而然在我們族人的心裏也就證實了這個罪過,所以,不能讓他們懲罰烏子的女兒,無論如何,一定要說清楚這件事,否則我們兩個寨子隻怕會……”
族長聽中年人說完,當即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既然是沒有發生的事,就不能禍及到無辜的孩子身上,這是我們兩個寨子的恩怨,就應該光明正大的解決,若是牽連到兩個孩子,豈不讓別的寨子笑話!”
中年人緊接著麵露愁容:“可是方寨溝已經付諸了行動,他們寨子的人數比我們寨子多,隻怕我們硬碰硬也解決不了眼下的問題,況且這樣的事論起懲罰……隻恐烏子的女兒活不過今日啊……”
“他們敢傷害蕾娃,我就和他們拚命!”
霎時,羅什什一下子跳了起來,雙手攥著拳頭大聲咆哮,眼見他已經失去理智,中年人立刻雙手死死地勒住羅什什的脖子,不讓他走出房門一步。
族長沒有再罵羅什什,而是輕歎一聲:“他們現在不就等著我們去硬碰硬麼?我還就不讓他們如願,我一個人去,我一個人去和方寨溝的人說,有什麼事衝著我來,不要傷害無辜的孩子,他們都還年輕,還有很多路要走……”
中年人大吃一驚,就連羅什什也停止了掙紮,二人齊齊望向族長,異口同聲道:“不行!”
族長瞪了瞪眼:“有什麼行不行的!你們兩個也隨我去,寨子裏先不要聲張,以免族人們惹事,草兒留下!”
“可是……”
中年人還是有很多不放心,我突然上前道:“族長這個決定是阻止事態惡化的唯一辦法,對方雖然人多,想必是不會以多勝少,越是咱們人少,他們越是不敢胡來!”
族長微微睜大眼睛:“初七先生,你……你也要去?”
我古怪地笑了笑:“我去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再會一會神出鬼沒的羅也婆,井水與河水該犯的時候,誰也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