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追了多久,前麵哪裏還有張真人的身影,可就在一處彎道旁,我透著不遠處的石縫,隱約看到另一處山崖的洞窟內,微微閃耀著一團火光,我趕忙跑到石縫旁瞅了瞅,那是一堆柴火在燃燒,而柴火堆旁,則相對坐著二人,對麵的我一眼就認出了張真人,隻不過他是臉色蒼白地斜靠在石壁上,而背對著我坐著的,那個背影……竟是極其熟悉!
那是……我頓時渾身一震!
那是師父的背影,簡直和師父的身形一模一樣!
我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和諸般疑問,狠狠拍了一下山壁,轉身急速向另一邊的山崖猛衝--
但看似很近很近,卻讓我在山峰之上轉了一個個彎路,終於,我趕到了張真人所在的山崖之巔,順著陡峭的山坡爬下去,我不顧一切地跳進洞窟之中!
“張真人!師父!師……”
現場所見,和我剛才所看到的簡直判若兩個世界,柴火堆不知何時熄滅了,而張真人靜靜地盤坐在石壁下麵,雙手掐著太極印,羽化登仙了……
這裏明明有師父的身影,為什麼我一來就沒有了呢?難道我剛才眼花了?不對!不可能!師父明明就在這裏,他一定來過,他一定來過!我轉身走到洞窟邊緣,向四周的山坡踅摸一圈,可眼前的光線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楚,更加沒有感應到一絲異樣的氣息,隻有山體之中流動的磅礴氣脈,使得我不得不收回意念。
“難道真是我眼花了?”我喃喃自語著,來到張真人麵前,重重跪下,向張真人行了祭拜大禮,張真人不喜歡人動不動就抹眼淚,所以我沒有哭,隻是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轉身,一步步走出洞窟……
張真人遺言中寫,他無法引我走上正途是何意?難道我現在走的是魔道不成?可我一直都在做一個修道之人應該做的事,何來的正途魔道一說呢?
還有,他說他愧對楊道友的重托,而他還說過要來此見一位老友,難道……難道那位楊道友,就是剛才很像師父的那人?!
這麼說,那人就是師父?師父……
至於張真人為什麼要說愧對師父的重托,我不得而知,一時之間心情複雜難以言喻,更加想不出一點這些事背後的千絲萬縷,如果真是師父,那麼師父托付給了張真人什麼?難不成就是在桐窯鎮找到我,然後逼迫我隨同他趕往苗疆,不可能這麼簡單,這裏麵一定還有別的什麼,隻是張真人不肯明說,可惜我現在連個問的人都沒有了,都離開我了……
一道白影閃現而出,正是白衣飄飄的媚兒,她莞爾一笑,道:“至少媚兒還在主人身邊,從未想著離開,也永遠不會離開!”
“媚兒!”我麵色一喜,但馬上張大嘴巴,驚愕地重複著媚兒剛才所說的話:“主……主人?媚兒,你剛才在叫我主人?難道我的道行已經超越了你?”
媚兒收斂笑容,恭敬地欠身行了一禮,道:“其實媚兒早已算出,主人的修行早晚會超越媚兒,而現在主人不但擁有玉佛珠與將邪劍兩大至寶,更有張真玄的衣缽在手,造化非凡,媚兒由衷欽佩,更是對主人心服口服,願永生永世服侍主人左右!”
“呃……”我一時無言以對,剛剛發生過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媚兒又像是吃錯了藥一樣尊奉我為主人,我的心情更加複雜了,但見媚兒還在等我回話,我心頭一熱,極不自然地擺手道:“你不用再向我行禮了,就拿我當朋友看待好了,現在我的心很亂,還是早點啟程吧……”
剛走兩步,突然聽到身後又傳來媚兒的聲音,不過這次柔和了許多,和從前別無兩樣,隻是她的稱呼又是:“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