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敢情擺在麵前的不過是三隻倒扣的大白碗而已,真的有張真人說的那般邪乎?!
猶豫了片刻,張真人猛然回頭看了我一眼:“初七,如果這次我失手揭開了禍殃,你……你不要怪我!”
我怔了怔,緊緊握了握手中的將邪劍,道:“除魔衛道,粉身碎骨!”
四周的火焰越燒越旺,焦灼的氣味兒充滿了整個洞穴,熾熱的氣息讓人微微有些窒息,張真人的臉色被映射得通紅,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不斷滑落,他雙手顫顫的伸向最中間的那隻,但在其上猶豫了好一會兒,又移動到左邊的那隻,但還未有所動作,張真人猛地又回到了中間那隻上麵,小心翼翼的,向碗底觸摸下去--
“初七!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要保護好自己,縱然我這條老命不要,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出事,否則……否則我又如何向你師父交代啊……”
張真人說得情真意切,但我不明白的是,這次我與張真人同行,和師父又有什麼關係呢?而且,張真人執意讓我陪著他遠赴苗疆,難道,真的就隻是為了換取哈硯而產生的“交易”?
一下子,我感覺我的頭懵懵懂懂的,好像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一瞬間被局限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我知道的,隻是冰山一角,我站著的,隻是未知的層麵……
“媚兒!速速現身守護張真人左右!”
不管如何,我還是得把眼下這關先過了再說,縱有前篇疑問和不解,也隻得等到走出此劫才能追溯尋源。
媚兒閃電般出現在張真人右側,我則提著將邪劍守在張真人左側,就在一切安排妥當之際,張真人猛地將中間那隻大白碗掀了起來!
“轟!”
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黑氣直衝而上,黑氣中,一隻仿若小令旗般的黑旗幟破空打出,旗幟的中心位置是一個血紅色的“令”,而“令”字的四周,則是堆積成山的骷髏頭,旗幟在黑氣之中順勢一抖,那些個骷髏頭像是充滿了靈氣,一下子衝出旗幟,眨眼變成了一個個青麵獠牙的黑色魑衾,隻不過這些魑衾和上次在雪寶頂時所遇到的不一樣,就在這些魑衾出現的刹那,周圍的火焰陡然熄滅,到處都充斥著魑衾的雙眼所散發的深綠色光芒!
張真人大驚失色:“不好!這是‘惡魂幡’,這是道門最頂級的禁法,據說是由上百個窮凶極惡的惡鬼煉化而成,原以為此禁法早在明末時期就已銷毀,道門中人誰也不敢染指分毫,沒想到,沒想到至今還有人懂得此法門!”
可不是,這些黑色魑衾看似要比普通的惡靈厲鬼凶猛百倍,尖銳的血齒在空氣中散發著腐臭的腥味兒……
念頭僅在一瞬間閃過,我們三個隨之被黑壓壓的魑衾所包圍,顧不得那麼許多,將邪劍一出,立時有一隻黑色魑衾被刺穿心髒,我心下一喜,沒想到將邪劍是對付魑衾的絕頂法器啊!
很快,我們將近前的一批黑色魑衾斬殺殆盡,但半空中的‘惡魂幡’陡然一晃,其中又飛出數十個黑色魑衾,瘋狂地加入到戰鬥之中--
如此這般,我們的氣力畢竟是有限的,再說明知道毀了那個惡魂幡便可解圍,但惡魂幡已然飄蕩在我們根本無法觸及的地方,就是能淩空飛舞的媚兒,頭頂也有黑壓壓的一片覆蓋著,根本抽不開身去毀令旗。
我揮劍斬開一隻擋在張真人身前的魑衾,並急道:“張真人,我來替你護法,你快打開第二個碗……或許生路就在下一步了,快!”
張真人一臉為難地看了看那碗,道:“可是……可是掀開的若還是禍殃,這個惡魂幡都已經夠我們招架的了,那我們對付兩個豈不是直接玩完?!”
媚兒突然忍不住道:“臭道士,為什麼不一次性打開三隻碗?生生死死,自有出路!”
張真人一瞪眼,道:“你懂什麼?!若是這般簡單我們就不至於被困死在這裏了,唉!我尚不清楚,若是再遇到禍殃,兩個同時對付極困難且不說,隻怕洞穴承重不下,一旦坍塌下來,我們可是連逃生的希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