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宗師指(1 / 2)

楊遠山走到靈帳前,掀開看了一眼,然後又蓋下,轉身看向我道:“初七,準備紙筆墨刀繩!”

“啊?”我一時愣住了,或許是楊遠山說的太快,也或許是我正在為靈帳內的蕭悅傷感,當即咂了咂嘴巴,呆呆地看著楊遠山。

楊遠山輕歎一聲,道:“準備符紙、毛筆、朱砂墨、符刀、紅繩!你滿腦子都是想什麼呢?”

“哦。。。”這次我倒是聽得清楚,趕忙小跑向後院拿楊遠山的粗布袋,在臨近房間的刹那,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長廊的盡頭,隻可惜,蕭悅永遠不會在那裏等我陪她聊天了,唉。。。

待我將粗布袋拿回,楊遠山則就近向一個男仆吩咐道:“取一碗清水,一截柳樹枝,另外還有香燭,對了,我這裏沒有朱砂,順便帶點朱砂出來。”

我將粗布袋遞給楊遠山,並奇怪地問道:“師父,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用啊?”

楊遠山或許是看到我對這些東西幹興趣,便隨口道:“這些東西自然是用來收魂的,蕭悅的魂魄不全,一定要盡快將她的魂體找到,那樣她才能安心下地,對了,為了表達對那個吊死鬼的感謝,我一會兒做法可連同他的妻子的魂魄一起收回來,你將手帕取出,放在靈帳的另一邊,剩下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切記不可做錯一步,否則。。。”

“否則什麼?”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但下麵的楊遠山卻又不說了,這個大板臉,有事沒事總是喜歡說話說一半,真是急死人!

法壇很快準備妥當,楊遠山先用臉盆的水洗了洗手,再用整潔的黃布擦幹淨,然後走到法壇前點燃三柱清香,對著香爐拜了三拜,最後捏住清香繞香爐一周,便插入香爐內。

也難怪師父這次做法事這般慎重,可見他對師伯是何等的重視,不過若是換作我,說不定會更加慎重吧。

法壇設在靈棚和另一邊的手帕中央,而且距離二者也很近,楊遠山拿起兩把符刀和兩根細長的紅繩遞給我,道:“將紅繩的一頭係在符刀的刀把上,另一頭則係在蕭悅的手腕上,然後將符刀遷出庭院,插在大門外三尺處的地麵上,那塊手帕如法炮製,為了避免她們走錯路上錯身,兩把符刀要間隔三尺之距,中間壓一塊青石,去吧。”

我立刻揣著紅繩符刀走進靈帳,入眼的是蕭悅的慘白且發青的麵容,而她的脖頸撕裂處似乎被人處理過,像是用白麵粉嵌合起來的,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夜我所見的白色衣裙,我心頭一酸,蕭悅是除了吳大先生和師父外,唯一願意和我聊天的人,但她已經。。。此時此刻,我已經對自己厭惡到了極點,為什麼和我稍微走得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為什麼偏偏我是如此倒黴的人?為什麼?

在這裏,我沒有半分懼意,雖然蕭悅的遺容並不很好看,但她在我心裏還是那個極為柔美的女孩子,她。。。永遠都在我心裏,好希望,好希望她突然起身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幻覺,告訴我她沒死,還可以讓我陪她聊天,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了,這裏就我一個人,眼淚再也忍不住滑落下來。

我拿起蕭悅的小手,她的手很白很細膩,雖然早已冰冷。。。我用紅繩的一頭係在蕭悅的手腕上,然後將她的手放回原處,緩緩站起身,好不舍,但我還是毅然轉身走了出去,我輕輕牽著紅繩,並將另一頭係在一把符刀上,楊遠山的符刀是木製的,大小和道堂內師伯的那把短刀差不多,顏色泛紅,刀身和刀把上都刻畫著怪異的符印,當然,我對這些都是一竅不通。

走出大門外,我步量三尺,然後握緊符刀,照準地麵狠狠刺下,就這樣,紅繩在蕭悅和符刀之間,懸空搖搖晃晃,但很快便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