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我懶洋洋地伸了個大懶腰,既然師伯說晚上子時才能做法,那現在肯定要好好睡一覺了,況且連日來我們師徒倆還沒有好好休息一下,昨夜本來可以睡一會兒的,誰知卻被那些東西給攪和了。
我吞了吞懶氣,道:“師父,您老先請睡吧。”
楊遠山看著我溫和地笑道:“嗯,你也快睡吧,晚上的法事難免要吃些苦頭,沒有精神怎麼行。”
說完,楊遠山轉身走到床沿前,然後盤膝坐下,雙手掐出一個怪異的手印,就這麼緩緩閉上雙眼,我被他的話惹得渾身一驚,忙上前問道:“師父!您說的。。。苦頭?什麼苦頭啊?師父?”
可是再等我問,楊遠山似乎如入定的老僧般不再理會我了,我心裏頓時一陣失落,能夠從師父嘴裏說出這些話來,那這個“苦頭”一定不會那麼輕鬆了啊!
一下子,我拍了拍後腦勺,居然將先前的瞌睡癮拍沒了,這下居然越來越精神了,還以為做法事就是念幾句咒語點幾柱清香而已,還未聽說過做法事還有苦頭要吃的,我越想越沒有睡意了,歪頭看了看楊遠山,頓時歎了一聲道:“師父哎!您老沒事說什麼苦頭啊?現在倒好,給我的瞌睡蟲嚇沒了,唉!”
左走走右逛逛,還是提不起半分睡意,無奈之下我隻好就近在大躺椅上坐著,然後索性躺在上麵,可是這會兒屁股上像長了針刺,心裏就是無法踏實下來,我盡力看向外麵的景色,以此來分散心裏的糾結,此時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不過憑借著月光的照射,外麵的清水河卻是波光粼粼,夜色下的莊院四周,又是一番別樣的味道啊!
忍不住,我緩步走出房門,一覽此地的美麗景色,清風拂卷,涼意陣陣,迎麵的,一絲絲淡雅的花香飄蕩而來,我精神一震,便沿著長廊散起步來,師伯這個莊院住著真是太舒服了,要是能和師父多住一段時間就好了,正值我美滋滋地想著,前麵拐角的木欄上,一個安靜的人影斜靠在上麵,這個人是女人,而且還是個身穿白色棉裙的年輕女孩!
我心頭一揪,這。。。這黑燈瞎火的,怎麼會有個身穿白衣的女孩站在那裏,難不成我又遇到了鬼?!
但一想,這裏可是我師伯的莊院,他老人家的道行並不比我師父的差到哪去,不可能任由孤魂野鬼在此遊蕩的,再說我師父就在後麵的房間內,就算有什麼事我大叫一聲不就行了,想罷,我壯著膽子走上前,聲音微顫地問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女孩緩緩回過頭,我看到一張極其柔美白淨的臉蛋,心頭驚顫,咱還從未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孩子呢,她的眼睛就像那一汪波光粼粼的清水,雖然她的臉色有些憔悴,但還是讓人忍不住讚一聲“好美!”
女孩靜靜地看著我,並沒有說話,片刻後,竟然微微一笑,聲音很低很柔:“你就是楊叔叔的徒弟初七吧?嗯?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呢?莫不是把我當成女鬼了吧?嗬嗬~~~”
楊叔叔?我趕忙問道:“你說的楊叔叔就是我師父楊遠山?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叫初七?你又是誰呢?”
女孩很安靜,笑的時候也是很輕:“嗬嗬,瞧你這膽子也太小了,楊叔叔的名聲傳遍了大江南北,但沒想到他的徒弟卻是個膽小鬼,嗬嗬~~~”
“我。。。”被一個女孩這麼貶低了一下,我瞬間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當即覺得臉很熱很燙,但我堅決不能丟師父的臉,所以我生氣地問道:“誰說我膽子小了?我。。。我隻是最近遇到的髒東西太多了,現在對來曆不明的人有些戒心罷了,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
沒想到女孩笑的更開心了,但馬上。。。她的臉色竟難看了許多,雖然她的皮膚本來就很白,但是這個我看得出,她的臉色是病態白,像是得了重病的人,女孩趕忙單手壓住胸口,低頭平複了片刻,又像沒事兒人似的抬起頭微笑道:“嗯。。。就告訴你吧,我叫蕭悅,我爹娘都叫我悅悅,當然,你也可以叫我悅悅姐,你的事是我娘告訴我的,現在知道了吧?”
蕭悅?我抓了抓後腦勺,馬上明白過來,嘿嘿笑道:“敢情你是師伯的女兒啊?那。。。那先前怎麼沒有見你去大廳呢?對了。。。”
我猛然轉頭看向一旁的房間,隻見房間內黑燈瞎火的,卻連個油燈也沒準備,我接著問道:“現在天色這麼晚了你怎麼不點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