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婦人麵容慈祥端莊,聞言笑道:“若是論起當年的事,我們夫婦二人還是要感謝你的,若非是你楊先生,可能我們夫婦現在就會在。。。唉!雖然往事已矣,但是現在想起來,我們夫婦還是有些對不住你的。”
楊遠山搖頭笑道:“往事已矣,看到你們現在無憂的田園生活,師弟我也為你們開心啊!”
“唉。。。”就在楊遠山說完此話,師伯沒由來的輕歎一聲,雖然聲音極小,但我們在場之人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老年婦人突然扭頭看向我,微微驚愕地笑道:“這位是。。。嗯,想必這位小少年定是楊先生的得意弟子了吧?”
被老年婦人這麼一稱讚,我差點冉冉升起,飄到九霄乘雲駕風而去,而師父楊遠山也是臉麵有光地擺手笑道:“這是前幾天剛收的劣徒,本名叫初七,初七,還不見過師伯母?”
我被師父這麼嚴厲中略帶疼愛的嗬斥之聲突然驚醒,忙起身恭敬地道:“初七見過師伯母!”
老年婦人聞言慈祥地一笑,道:“嗬嗬,倒是乖巧可愛,初七,你多大了?”
我忙老實地回道:“回師伯母的話,初七今年剛滿十六歲。”
“嗯。。。”老年婦人微微點了點頭,但馬上疑惑地問道:“初七?你為什麼叫這個名字?你沒有。。。姓名的嗎?”
想起這個,我心裏不由得一酸,是啊,我沒有姓名的嗎?為什麼別人都有父母家人,都有姓氏名誰,為什麼單單我沒有?為什麼?!
楊遠山適時開口道:“嫂嫂有所不知,初七這孩子乃是一個孤兒,是一位老先生在路邊撿的,所以。。。暫時還找不到他的祖籍何處。”
我眼眶一熱,微微低下頭,而場內也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突然,一隻溫暖手掌緩緩撫摸著我的頭頂,我抬頭一看,卻看到師伯母眼眶濕潤地向我微微一笑,繼而輕聲歎道:“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我強忍著眼眶內的濕潤,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謝謝師伯母關懷,現在初七有師父在身邊,也不覺得孤獨了。”
“嗯。。。”沒想到我這句話竟惹得師伯母的淚珠滑落而下,隨口應了一聲,便撚起衣襟擦拭著淚痕。
師父楊遠山依舊端正地坐著,似乎這些表達感情的事情本就和他這個古板嚴肅的人沒有什麼關係,有時我真的很懷疑楊遠山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麼人世間的感情,似乎在他的麵前隻有條條框框的規矩和茅山道術。
師伯倒是突然訝異地問道:“遠山,就算如此,隻要用茅山秘寶密顯羅盤,再加上追靈密咒,找到初七的生身之地和祖德傳承之姓氏豈不是輕而易舉嗎?”
楊遠山麵露愧色地苦歎一聲,卻沒有再說話,師伯微微張了張嘴,道:“難道,難道時至今日,你們密顯二宗仍然未有人尋找到密顯羅盤?”
在得到楊遠山肯定的點頭之下,師伯也跟著苦歎一聲,似笑非笑地道:“當真是造化弄人啊,難不成千百年來的密顯之爭還要代代傳承?”
楊遠山突然看向師伯,道:“師兄,師弟我這次冒昧前來,是有事相求!”
“哦?”師伯眉頭緊皺道:“遠山,你的修持之心早已遠勝於我,而且你現在的道行隻怕也早已超過了為兄,能夠讓你說一個‘求’字,卻不知是什麼大事?!”
楊遠山緩緩取出那個包著布邪寶劍的黃布條,並放在他們之間的桌案上,師伯當即震驚地叫道:“遠山!你。。。你請出了它?!難道你不知道布邪寶劍乃是至陰至煞的邪煞之劍,雖然它能震懾一切邪祟和妖物,但是它本身的煞氣卻能將施劍之人的元氣摧毀一空,就是你如今的道行,隻怕也要驟減一半元氣,而且最為重要的,你將折壽十年啊。。。”
我頓時張大嘴巴,敢情那晚那個老者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現在又從師伯的口中證實,看來師父真的受傷不輕啊,可是他一路上還在處處維護我,使我不被孤魂野鬼糾纏,我心裏莫名地產生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