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韞澈之前來過一次這裏,對這邊還算是熟悉的,還在一裏之外,就嗅到了這邊濃香的酒味。
天海琦才來江都城,自然是不清楚這個妙處所在,但是身為好酒之人,對於莫韞澈帶他來這裏,簡直就是舉雙手雙腳讚成。
還沒有進到這條街道的範圍,路兩邊已經是看到零星的小酒肆,賣酒的種類也多,不管是黃酒還是白酒,亦或是葡萄酒米酒,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見不到的。
因為酒多,這裏也是假酒最集聚的地方,可能你買的是一壇子花雕酒,但是到你手上的時候,明明是二十年年份的,卻成了十年年份。
這還算好些的了,至少喝到肚子裏麵的還能是酒,隻不過口味有些差勁而已,但是怕就怕那些假酒,黑心的酒販子,一斤酒摻水兌換成五斤來賣,最誇張的是有次,一個小酒坊一壇子酒摻水兌成了三十壇子,當真是喝水都比喝酒有味道。
不要以為這是無中生有,這可是阿七那次親身經曆,當時阿奇把那個小酒坊的老板喊過來,問他這是什麼酒,老板端起酒碗抿了一口,直接麵不改色的說道:“客官這可是正宗的水井坊,你們隨便拽一個大街上喝酒的人,稍稍懂一點點酒的,一定是能喝出來的。”
阿七簡直就是醉了,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麼大的自信,就你這碗酒中,你也敢說是水井坊,人家是酒中摻兌一點點水製造的殘次酒水,但是店家你這個,完全就是水中摻兌一點點酒水,然後光明正大的當成真品酒來賣,你就不怕人把你的小酒坊砸了!
當時阿七不信邪,真的是起身去街道上拉了一個人過來,然後倒了一碗酒遞到了那個人的麵前:“來大哥,請你喝酒,你看看你能不能喝出來這是什麼酒。”
路人被請喝酒,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自然是豪爽的接碗一口飲下,當下砸吧砸吧兩下嘴巴,一臉肯定的說道:“這個酒如果楞是要說的話,應該是與水井坊稍稍沾邊的。”
阿七一愣,然後古怪的看了一眼店主人,還真的是水井坊呢!路人又砸吧兩下嘴巴回味道:“嗬嗬,這個水井坊大概是隻有一壇子酒的百分之一,大哥你這酒賣的便宜不,水井坊挺好的,但是兌了那麼多的水,完全就是沒辦法入口嘛!”
阿七當時看著那個店主人,眼中除了佩服已經沒有啥言語可以說了,能把一壇子白酒摻兌成一百壇子,而且還均勻的分開,大哥你真的是牛比!
最後的最後,這次的酒錢阿七還是付了,因為店主人要的錢真的很少,隻有區區幾文,倒不是阿七發現他賣假酒,他為了堵住阿七的嘴故意少收的,真的是因為阿七喝的酒就是那麼一點點錢。
就好比一壇子水井坊三兩銀子,收阿七的就收了三個銅板,問到原因,老板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可是有良心的商人,賣的都是好東西,價格便宜合理,走的就是薄利多銷,一壇子真品水井坊有幾個人能喝得起,一壇子的銀錢分成一百份,區區三四文錢,試問就是一個乞丐也能天天來喝吧!”
店老板這麼一分析,阿七竟然跟著不停地點頭,等反應過來了,才覺得這怎麼就扯到一起圓了起來,店老板你太厲害了,太能忽悠了,我竟然無言以對。
這不過是眾多案例中的一個,諸如此類的不知道有多少,阿七碰到的店老板算是比較有良心的,更有那些黑心的酒肆老板,直接就是酒精兌水,那些搞出來的酒水,喝多了就是慢性毒藥,指不定那天喝多了,你就中毒掛了。
當然這些不過是醉仙街上的蛀蟲渣滓,是被正道商人和正義酒商所排斥和抗拒的,被發現了後果也是異常嚴重的。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酒仙街有酒仙街的規矩,這邊成立了一個酒道聯盟,是一些大酒水商帶頭,民間的一個比較大的組織了,但凡有人來舉報,酒道聯盟的人就會去調查,如果情況屬實,就把那個造假的酒坊酒肆取締掉,那些造假酒的人,直接是驅逐出酒仙街,永世不給踏入酒仙街一步。
即便是這樣懲罰嚴酷,但是頂風作案的依舊不在少數,這就是永遠打不死的小強,你這邊打死了,那邊又會有新的出來,要徹底杜絕這種情況,除非解散掉醉仙樓。
莫韞澈帶天海琦去的地方,就是酒仙街最大的一處酒樓,醉仙居!
不同於別的屋子是木材石頭搭建的,醉仙居完全就是竹子搭建而成,因為材料的緣故,無法建築成高樓,所以醉仙居占地麵積相當的大,幾乎在醉仙街八個方向中,占了其中一個方向街道的小半條街道。
大酒樓最大的好處就是一個,絕對不會出現假酒,而且服務的特別好,一旦出現客官發現有假酒,一旦證實,當場假一罰百,不僅是醉仙居這樣,在醉仙樓生意靠前的幾個酒樓,基本上都是這樣。
莫韞澈剛進了醉仙居的大堂,就有小二上前問好:“莫公子大駕光臨,不知道這回要的是包間呢!還是在戶外?”
天海琦頓時就誇張的驚呼起來:“七殿下,難不成你還是醉仙居的長客。”看這個小二態度謙卑的,換成那個一般人,能第一時間就認出莫韞澈這個人。
這倒並不是天海琦想著的,這個位置,常客不常客是一個方麵,更為重要的是,醉仙居最大的老板,同莫韞澈是相識的,算起來還是莫韞澈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
其實還有另外一層關係在其中,莫韞澈曾經救過這個老板,所以在醉仙居。莫韞澈就是除老板外,最最尊貴的客人,身為醉仙居的小二,其他的可以做的不好,但是認人必須要做到細致,雖然莫韞澈隻是來了一次,下次過來他還是必須要稱呼起來。
在這個江都城中,尤其是醉仙居內,不管是百高帝,還是位高權重的大臣,總會有這樣那樣獨特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