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色的燈光之下,江白露的秀眉輕輕一挑,隨後就皺了起來,看上去有些生氣的樣子說:“王虎,你現在是越來越大膽了,這麼跟我說話,就不怕我生氣嗎?”
“今天之前,再借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說這樣的話,但今天之後,我很放心。”我的手心,在此刻,依然能夠感覺到江白露在酒店大廳裏握住我的手,留下的溫度。
有點潮,有點暖。
江白露那雙我一直無法琢磨透的漂亮眼睛,朝我看過來的時候,又多了一兩分的欣賞。
她在認可我的成長。
對於我問的問題,江白露沒做出正麵的回答,我雖然心中癢癢,但,並未一再地追問。
連續地追問隻會招來厭惡和反感。
她不願意回答,自然有她不願意回答的道理。
隻是,話又說回來,聽不到她的答案,心中難免一陣失落,因為,這代表著我在她心目中還隻是“朋友”的位置。
也可能,會比朋友更深一些,好朋友。
“先吃個蘋果,然後我給你叫餐,你挺長時間沒吃東西了。”江白露拿起一個蘋果,一把水果刀,蘋果皮慢慢滑落下來,那一根長長的蘋果皮線條均勻,十分好看。
那一雙修長而白皙的手,真巧。
看著江白露在照顧我,莫名有種幸福感,就仿佛我已經娶到她了般,想著想著,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天亮後,我就要回去了,別想我一直在這裏照顧你。”江白露有時候的厲害讓我有些慌,總能夠輕易看穿我心中的想法。
而且,每一次,她一看穿我,都會給我潑一盆冷水過來。
總有一天,我一定要修煉到你的那個程度!我看著江白露,心裏麵較上勁了。
隻有不讓她看穿,才能讓她無法離開我。
江白露點好餐,放下手機,又補充了一句:“昨天的事情鬧的太大了,我再不回去,到時候,我爸也會直接來找你的麻煩,有楊家就已經很麻煩了,我不想我爸他們也跟你為敵。”
想起昨天在酒店,楊家人看我的眼神,我知道,風暴才剛剛要來臨。
我一聲苦笑。
“怎麼,後悔了嗎?”
我看向正在剝橘子的江白露,她問這一句話問的很平常,就仿佛不論我做出什麼樣的回答,她都不會訝異。
“這大概是我做過的最不後悔的一件事了……以前,我覺得自己天生賤命,一輩子是勞碌命,給人打工讓人罵,甚至女朋友劈腿,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我那時候就覺得,我這一輩子也就那樣了,不論我做什麼,怎麼努力,都是賤命,注定好不了。”
我由衷的話,讓江白露的手停住了。
“可過去的這些日子,我身上的傷,那些血和汗,都在告訴我,再賤的命,也可以有不一樣的活法。我不想連答應你的事都辦不到。”
當我這話說完,江白露手裏的橘子已經剝好,六瓣橘子皮,很勻稱,猶如一朵美麗的花。
天亮後,江白露離開了,她說晚上會再過來看我,讓我好好睡覺養傷。
吃過江白露點的清湯麵外賣後,我一覺睡到了午後,醒來的時候,看到房間裏坐著彈頭和另外兩個兄弟。
彈頭他們是過來照顧我,順便跟我報告大學城的事情。
前晚和周彪一戰之後,路易酒吧已經到了我們手上,周彪灰溜溜地離開了大學城。彈頭和肥皂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暫時關閉路易酒吧。
原因是,一方麵是我們人手不足,兩個酒吧管理起來很容易出現問題;另一方麵,也就是最為主要的原因,輝胖子已經盯上我們了,在這樣的情況下經營兩個酒吧,一旦輝胖子發難,到時候,必然顧此失彼。
路易酒吧真正的後台是輝胖子,搶走路易酒吧,就是在打他的臉。輝胖子知道這件事後十分震怒,已經放出話,三天之內,我們要是不把路易酒吧送回去,再賠償他五十萬的損失,他會要我們每一個人一條腿。
“虎哥,肥皂的意思是跟輝胖子幹,不能慫。”彈頭看著我,他嘴上這麼說,眼神裏卻明顯有些恐懼。
“這件事不能輕易決定,你先回去,讓肥皂穩住,另外,你們看看能不能再招一點人手,我們不能打沒有準備的戰鬥。”我心裏麵也有些緊張。
並不是我害怕跟輝胖子打,而是,我現在是兄弟們的老大,他們把一切都交付在我手上,我得對他們負責。
江白露來的很晚,她說的是下午,可一直到夜深後,她才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