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可能的是東瑾呢,我是想多了吧。
我搖搖頭,甩去腦裏的胡思亂想,專心給他易容。過了兩盞茶的時間,我收筆完工,將銅鏡擺在他麵前,讓他睜眼。
戀凡見到鏡中的人,首先是一愣,接著摸上臉,表情奇怪。
“怎麼樣,我的技術還可以吧。”我自豪說道。
“醜雖是醜了點,不過倒是很大眾化的,這樣就不會惹人注意了。”我看著這張有點慘不忍睹的臉,憋笑道。
戀凡臉上多了條疤,從左眼下角劃到嘴唇,疤痕很是逼真,像是一條扭曲的蜈蚣貼在臉上。
“嗯。”
呃……戀凡真是好脾氣,一點不悅的神色都沒有。
“那我回去給自己易容啦。”我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他見著也過來幫忙,這時我注意到了他的手。
戀凡的手同眾多使劍人的手都一樣,拇指食指之間都有厚厚的繭,他的無名指與拇指指腹也有繭,這是典型的常用毛筆留下來的。
我臉色漸漸開始蒼白,手下的動作也變得遲鈍來,我端著收拾好的包袱,轉身出門,踏出門框前,我回過頭,笑看著戀凡:“戀凡,你說我是易容成帥哥好呢,還是跟你一樣是個醜男好?”
戀凡先是目不轉睛,眼神像是越過什麼,看向遠處,然後目光凝聚,落在我身上,眼睛微微眯了些,帶著笑意,唇角勾起一小點的弧度。
“平凡就好。”聲音淡淡的,像是沒有情緒,然而帶著些低沉與嘶啞,聽著讓人有些悚然。
我若有其事的點頭:“好像是哦,太帥了太醜了,我們兩個走在一起都會太顯眼了。”
我轉身跨門而出,回到自己的屋子,將我關好,在梳妝鏡前坐下,看著鏡中的人兒,才知道淚水已經濕了臉。
東瑾。
原來是你,東瑾。
難怪第一次遇見他,他就那麼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腕,不願鬆開;難怪那天在山頂的夢中,東瑾的手指的觸感那麼真實,原來這都是真的;難怪他總是用一種悲痛隱忍的眼神看我;難怪我見著他總是有種時曾相識的感覺。原來,戀凡就是東瑾啊。戀凡,不就是愛戀凡歌麼。
為什麼我現在發覺這一點,如果早點發現的話……嗬,早點發現又能怎樣,現在發現了又能怎樣,要我和他相認麼?不,我做不到。東瑾,我還是無法麵對你,那麼,你還是戀凡吧。
我對著鏡子裏淚流滿麵的自己苦笑,鄭凡歌,你到底會有怎樣的命運啊,到底會有怎樣的下場,生不如死,萬劫不複,還是死無葬身之地?
當我再次出現在戀凡麵前時,我已經是個麵色蠟黃的中年男子了,我敲開戀凡的門,愣都沒有愣一下,難道我易容得很差麼。
當天下午,我們動身繼續向陳國出發,到第五天,總算出了蒼梧國境,照這樣算日子,我們大概還需二十天左右就可以到陳國國都了,而烙燼門就在那裏。
殘烙,你等著我!